真是巧了,孟临溪托王灿阳找的宅子她找好了,恰好在高映徵给的院子后面,两处中间就隔着一堵墙,背对背夹在两条街中间。
怡人提议中间那堵墙打掉,两处院子串成一个大院子。孟临溪觉得就她们主仆几人没必要住那么大的院子,藏个歹人一时半会儿都发现不了。挑了王灿阳找的那处靠北、院中有个三层小楼的院子,画了草图让怡人按照自己的喜好改一改。
孟临溪走进王灿阳的院子,却不见她和奶娘的身影,只有孟竞往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小小一个三头身小人,走路还不利索,见了孟临溪进来便颠儿颠儿向她跑,不留神绊了一跤,爬起来本来没哭,看见自己手上蹭破了皮见了红突然哭起来。孟临溪站在他面前不知所措,此时逃跑更像肇事者逃离现场。
“你抱抱他,他就不哭了。”不知什么时候王灿阳从屋里出来了,站在廊下看着二人。
孟临溪本想拒绝,却鬼使神差蹲下来抱住了小人儿。小人儿感受到了关注和安全感,立马不哭了,双手环着她的脖子。就这样安抚了一刻钟,她感觉腿要麻了,想起身,小人儿还不撒手。
“一手护住他的背,一手托住他的腿,可以把他抱起来。”王灿阳还不挪窝,在廊下指导。孟临溪试了一下,果然把小人儿抱起来了,小人儿抱着她咯咯笑,也逗得她笑了起来。进屋后奶娘欲接手,孟临溪摇了摇头,又抱着孟竞往转了一圈才放下。
“我今日第一次对‘这是我弟弟’有了实感。”刚抱了一会儿孟临溪就腰酸背痛,活动着胳膊对王灿阳说。
“你给我选的院子我很喜欢,你费心了。”孟临溪此次前来是专门道谢的。
“不用谢,这套不是最好的,我本来看好了一套灵境大街上三进的小院。”王灿阳说,“但是几个月前卖出去了,空置到现在也无人装修改造,我说问问加钱能不能转让,中间人说房主是皇亲,刚买了不会脱手,才买了这处。小了些,但这小楼是个亮点。”
王灿阳说的这处宅子刚好就是高映徵送她的那处。灵境大街因为与街上的灵济宫谐音而得名,灵济宫供奉道教的文曲星,故而这条街是汴京城文房用品店、书坊最聚集的地方。他们二人综着这条街给孟临溪找宅子,确实是投其所好。
“还有一事,本来不好意思说,但我今日第一次对‘你和竞往是亲姐弟’有了实感,所以斗胆想和你提一句。”王灿阳看着她说,“如今你名声大噪,趋炎附势的便涌出来了,逐渐有声音说你去江州是厌弃我。后日英国公府的赏荷宴给你下了帖子,你可否带着往儿去赴宴,众人见你与往儿和乐融融,便知道我们孟王府没有二心。之后你我再同席,在外人眼里也没有闲言碎语可以说了。”
孟临溪听到这话有些吃惊,她没想到王妃看似风光的背后也是这样受人指指点点。
“这京城不光贵女圈吃人,宗妇圈也吃人啊。我刚回京时你那说话的气势呢。”她抓住机会揶揄了王灿阳两句,见她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苦笑,赶紧正色道,“往儿那么小,就算有奶娘跟着,离开你半日你放心吗?”
“无妨,往儿很乖,你在他身边和我在是一样的。”王灿阳说。
孟临溪沉吟了片刻,说:“后日我打算穿你替我剪裁的那套头绿色蜀锦褙子,弟弟可有与之相搭配的外袍?”
“有的有的,我这就去找来。当初益州给的三匹锦,给你做了四身给往儿做了四身。”王灿阳说道。怡人在旁边听了挑挑眉,对怡人用口型无声地说:“她倒是一视同仁。”可人一副“早和你说了她是好人”的样子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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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澜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条不紊地选婿计划有一天会杀出一匹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