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老式小平房走道上就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声音很大,没有节奏,似乎要把那扇年代久远的木门敲穿。
得出结论,敲门的人是个胖子,还是个着急忙慌的胖子。
陈雨本来也没有怎么睡,所以声音没有响几下他就把门打开了。
果不其然,外面站着一个小胖子,穿着掉档的喇叭半裤,小腿上的腿毛迎风飘扬,再往下夹着一双度假凉拖,搁大街上一放,任谁也看不出来他是个富N代,市面上众多大爆以及待爆电视剧都是他家投资的。
李壶见了陈雨就跟远出久归的游子见了娘一样,满含热泪一声哽咽横在心头但没来得及抒发,隔壁的门就开了。
程姨拎着长杆拖把和菜刀从里面出来。
她看向陈雨,先喊了一声儿,然后斜乜着朝李壶上下刷了几眼,“小雨啊,借你们家磨刀石用一用,程姨家的那个被程姨砍坏了。”
嘴上是在跟陈雨说话,但眼睛没有离开过李壶,手上菜刀掂了掂。
陈雨:……
陈雨明白了,程姨应该是经历昨晚的事情之后,误会了什么把小胖子当成了来找麻烦的人。
他赶紧解释,说这个小胖子是自己的朋友。李壶利索点头,“对,朋友。雨哥救过我的命,他就是我的娘,呸!不是!雨哥就是我的再造父母。”
程姨:……
“什么胡言乱语,不要造谣啊,我们小雨还没有谈朋友呢!”
程姨虽然不想相信,但还是松了松拿着菜刀的手,犹疑地看了几眼李壶,“没事就好,那程姨先回去了。”说着转身进门,垂眼的时候似乎瞥见头发有分叉,抬起菜刀毫不犹豫的切了。
李壶:……
“这他妈这么锋利的刀,还需要用磨刀石?”
他在隔壁关了房门之后,抬头问陈雨,“这老太太路子也太野了吧,哪条道上的?”
陈雨:“社会主义道路。”
李壶:“你看我信吗?要不是你阻止,今天我得被片成片儿了。”
“我被片成片儿了不要紧,我那么多电影电视剧谁去投资啊,我国影视行业重新崛起的重担可都在我身上呢。”
“还有,我不就是敲门响了一点,急了一点,她怎么反应那么大,搞得我还以为你们小区不在我国社会主义的笼罩之下。”
“行了,别贫了。”陈雨给他到了杯水,关上门,转身靠门抱臂看着他,“说吧,过来干什么?”
李壶捧着水杯一顿,“雨哥,你别这样看我,像审犯人。还有,你眼底一片青色,最近没有睡好?”
李壶视线环绕了一圈陈雨租的房子,小但是不乱,只不过那些家具怎么瞧怎么都像是经历过十几年的岁月洗礼。
“都是从二手市场淘的,有一些是之前的租客留下的,还有一些是周围左邻右舍不要的。”
反正只要陈雨用得上,他都留着。
李壶想起之前那个副导演跟他说的关于雨哥的身世,低头没有再说话,只捧着水杯猛灌水。
“行了,人看完了,完好无缺。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国影视行业还等着你去拯救呢。”陈雨笑着说。
李壶从水杯里抬起头,一副你怎么知道我过来是想干什么的样子。
陈雨:“见着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着急忙慌得,一开门见着我恨不得哭出来,要不是程姨打断了你,你现在可能还在哭。”
“上官潇跟你说了什么?”陈雨想了想,按照上官潇那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她该不会说我在副本里面死了吧?”
李壶猛点头,“我靠!雨哥你怎么猜这么准,难不成是神棍给你打电话了?不对啊,他两只手都被上官潇那个女疯子砍伤了,怎么打电话,难不成是用脚……”
陈雨捏了捏额头,及时打断了李壶的碎嘴,他话多又密,要是不管能一直说到晚上。
陈雨抓了几个重点问,这才从李壶嘴里得知,上官潇出来之后病更加严重,尤其是幻想,好在有徐微雪在身边阻止才没有伤到工作人员。
徐微雪判断上官潇可能是进了副本,而且胡言乱语中还提到了陈雨,死亡,七循环什么的……应该是和陈雨一起进了副本,并且这个副本很危险,有可能他们在里面死了一次。
徐微雪一边找机会制住上官潇,一边联系李壶告诉了一切。
李壶当时就坐不住了,连夜飞了过来。
“幸好,雨哥你没有事情。只不过,可苦了神棍了。不得不说他也是真厉害,敢空手接白刃,接的还是上官潇的白刃,后果就是他两只手被包成了粽子。”
李壶下意识的将水杯放在前面的小桌子上,想学徐微雪的那一双猪蹄,然而手还没有举起来,前面的桌子就塌了。
准确的说是散架了。
水杯落在地上也跟着一起四分五裂。
李壶:……
李壶一脸懵逼抬起头,“难不成我放的是什么炸弹吗?”
陈雨:……
陈雨捂着额头,得,原本拼拼还能用,现在是彻底散架了。
李壶有些手足无措,“雨哥,我真的就只是放了个杯子而已,我不知道他怎么就……”
陈雨挥手,“昨晚就塌了,我看拼拼还能用就没扔。”
李壶点头,“哦,昨晚……昨晚?昨晚发生什么了?”
李壶又再次环绕了一圈小平房,东西摆放整齐,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就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
李壶眼睛在陈雨身旁来回转了转,终于反应了过来,少了个人。
那个一直跟在陈雨身边的金毛呢?
之前跟雨哥视频,不出十步的画面内必定会出现飘荡在空中的金色发丝,以及满屏都放不下的大长腿,还有那居高临下看谁都想看傻逼的冷漠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