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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红莊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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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句话是威胁还是带着别的意思。

陈雨在心里暂定为威胁,但他并没有任何反应。他很自信——没有人能在一群蒙面黑衣侍卫、蒙面冷酷杀手、蒙面反派山贼……等等等等一系列蒙面角色中找到他。

程知礼直到踏出门还有些微疑惑,刚才陈雨那最后一个冷淡中透着点骄傲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是在赌出去之后自己找不到他?

呵,怎么可能!陈雨说过自己主业是演员,而且就他那身段儿,只要他露脸,程知礼不信他在娱乐圈没有一点水花,只要回去关注一下娱乐动向,找到他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阿程啊,我们现在去哪里?”何全在一旁问道。

“别这么叫我,我想吐。”

“好的,阿程。”

程知礼:……

聂双双:“四楼!”

“你们还记不记得最开始的时候,那些NPC忌讳不提的四楼吗?”

“我们一直没有上去过。反正现在也陷入了死胡同,那不如……”

上四楼。

上官潇抬头往上看去,红莊会馆像是一个巨大的四四方方的天井,灯光晦暗,深深沉沉,坍塌了一半的二楼对这座清末旧时楼房没有太大的影响,最顶上是巨大的承重的房梁,横三竖二沉沉地压在头顶。仿佛只要一不小心掉进这口深井就再也爬不上来,黝□□仄的环境不断紧攫住心脏,极为恐怖地压迫、压迫——直到崩溃。

“潇潇,你怎么了?!”聂双双最先注意到了不对。

上官潇的表情很古怪,像是被憋住透不过来气一般。

聂双双轻轻一推上官潇,她才开始骤然大口喘气呼吸。

程知礼的反应也有些大,他反射性地抬头朝上面看了过去,房梁上什么都没有。

“你在看什么?”程知礼问向上官潇。

上官潇:“感觉很不好。”

聂双双:“什么感觉很不好?”

“四楼。”

四楼感觉很不好。

.

夜晚,房间里没有灯光,到处都是黑魆魆的一片,外面院子里的树枝发出“簌簌”的声响,张牙舞爪的影子映在窗户上,仿佛是想从外面进来,枝叶摩擦的声音一刻也没有停过。

床上一直躺着的人手指轻微动了动。

房门被推开,门柩挤压着发出“咯吱”一声响。一道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脚步很慢地往床边走了过去。

身影靠近,在床边停了一会儿盯着床上的人似乎在观察什么,随后俯身弯腰朝床上的人靠近。

似乎察觉到身旁还有别的气息,床上原本躺着的人蓦然睁开眼睛。

金色的发丝一闪而过,凛冽带着戾气的风刃就在眼前。

“啊——是我啊是我啊,别打脸!”

手掌卸力落到了肩膀上,房间里一声凄惨的嚎叫。

“啊——胳膊、胳膊脱臼了,肩膀、肩膀要废了!啊!!!”

像是一万只蝉在野猪身体里狂叫,又丑又吵又闹。

“闭嘴!”床上的人开口说道,声音里挤满了躁郁。

还大叫着的嗓门陡然闭麦,没来得及吐出来尾音全部滚回到了肚子里,那人咳嗽着好险差点没有被呛死。

房间里的灯被揿开。

灯光下,一道身高腿长的身影立在桌子旁,披着有些不合身的青色长衫,一头金发晃眼得很。

那头金发四处摇晃了下,似乎在房间里找什么东西,没有看到之后脸上的表情更加阴郁、烦躁,随时都会暴走。

床边的地上还半瘫着一道结实的身影,身上地上都洒满了水。

他动了动,茶杯从他身上骨碌碌地滚了下来,一直滚到了霍溪的脚边。

霍溪掀开眼皮看了床边人影一眼,像是在问——怎么是你?

人影脸上的皮肉带着眼角旁的蜘蛛一起抖了抖,何全咧开嘴微微一笑,开口,“在我进来之前是大美人一直在看你来着。不过,大美人水喝多了,方便去了,走的时候让我来看看你,所以我就进来了。”

霍溪脚踢了踢茶杯。

何全毕生的智慧灵巧都用在了这一刻,立马就明白了金毛的意思——这茶杯是怎么回事?

何全:“你躺了好几个小时,我怕你也渴了,就给你端了杯水。刚才一直弯腰盯着你看是在想——应该怎么把水喂给你的,谁知道刚俯身你就醒了啊!醒了就算了还打我!”

“我还以为你身体里的那个东西还没有走,吓死老子了!”

“我的肩膀……我的胳膊……”

就在何全胡乱嚎叫的时候,房间门再一次被打开。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仿佛顶着万千昏黄的灯晕。

是天仙下凡。

“大美人!”何全叫道。

陈雨看了看半躺在地上的何全,又抬头看了看站在桌边的高大身影。

两人对视了一眼。

“醒了。”陈雨说。

霍溪垂在腿边的手指弯曲了一下,“嗯。”

陈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霍溪没有说话。

陈雨微微歪头看他。

房间内的气氛好像有些奇怪。

“那个……”瘫坐在一旁的何全打断,举起了双手,“你们有谁能关心一下我吗?”

陈雨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有没有伤到哪里?”

何全捂着肩膀龇牙咧嘴地摇头,“没事,没事。也就是十天半个月抬不起来肩膀。”

陈雨看了一下,发现何全的肩膀连个红印都没有,就知道他又在贫。

“你们不是去找线索,找到了吗?”

何全摆手别提了,“原本要说去四楼,结果长公主一脸古怪地说四楼不对劲儿,程知礼那个逼也不愿意去,说要回房间思考一些东西,结果扭脸就看见那个逼在和之前的NPC调情,有说有笑的。”

“两个主力都缺席,我跟双双就更不敢上去了。”

陈雨:“哪个NPC?”

何全:“就长得很娇小,一笑脸上就有两个酒窝的那个,小酒窝。”

陈雨没有再说什么,何全揉着肩膀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

陈雨提醒他,“霍溪没有打你的腿。”

何全一顿,“哦,是吗。”说着腿脚跺了跺地,真不疼。

他抠抠脸上的蜘蛛,应该是条件反射,看见霍溪就腿肚子疼。

他要把霍溪醒过来的消息告诉双双她们。

霍溪醒了,但没有被附身。

是个好消息。

那剩下的时间他们就得开始抓紧通关副本了。

何全走出去,入目的依旧是明清制式的老建筑,就连色调都沉暮暮的,他是真不想在这诡异的老楼里多待一秒。

整得跟封建社会只能进不能出的阴森大宅院似的。

何全继续揉着肩膀上了三楼,推开一间房,没有看见人。

何全疑惑地找了找,还是没有找到人,“双双他们呢,去哪里了,刚刚还在这里的?”

.

……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送走了人,陈雨再次问道。

霍溪没有回答陈雨的问题,反而伸手握住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青玉伞,伞柄是温凉的触感,他摩擦着那个被补上的小缺口,已经不明显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是可以摸到有一道细小的裂缝,“出去怎么不带他。”

陈雨微微一顿,好像明白这位心里在想什么了。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去上个卫生间总不能还把伞带着吧。我拿着它干嘛……”

“——砰——”

伞尖直接打碎了一块青石地砖。

陈雨:……

陈雨看了一眼裂得稀碎的青石砖,“你总不能因为只能破坏它,就逮着它使劲儿霍霍呀,多可怜啊它。”

他听见对面一声嘲讽似的冷哼,随即在下一块青石砖碎裂之前,开口说道:“伞被砸坏了就不好修了。”

“这么漂亮的伞总不能被修得坑坑洼洼的吧。”

落在青石砖上的力道卸了十之八九,那可怜的砖还是碎了一角。

要是陈雨不阻止,这房间的砖得碎一地。

霍溪抬头看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眼神里有一种被压抑着的执拗、癫狂。

陈雨见过这种眼神,偏执型人格发作的时候。

会出现机械性重复性的动作。

比如之前的用手指敲节奏,现在的用雨伞敲砖头,还会产生一系列极度猜疑、焦虑、敌对、不信任的情绪。

其实一般重复性的动作是在缓解这种情绪,但用处不大,在外人看来就是极为怪异的动作。

陈雨在心里叹了口气,妥协说道:“那我以后不管去哪儿都带着伞,好不好?”

房间内安静了两秒,霍溪坐了下来,低着头,像是在看伞又像是在看自己的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陈雨以为要没事的时候,突然就看见坐着的、他以为已经被哄好了的那位举起了雨伞,只不过这次目标不是青石砖了,因为青玉伞正对着霍溪的腿。

陈雨倏然瞪大双眼。

伞身裹挟着巨大气力,直直贯下。陈雨太清楚这位的臂力了,这一伞下去,腿不是残就是废,说不定拐杖都用不上,直接升级成轮椅。

陈雨眼疾手快,在雨伞落在腿上的那一瞬间推了出去,地上的青石砖碎了三四块。

伞尖落下的地方直接湮成了灰。

这要是腿……

陈雨深呼吸了一口气,夺过雨伞,“霍溪,你是不是……”陈雨将有病咽了下去,“你是不是欠打!”

“你腿才刚好,又来!你不想要了是不是!”

“你知道人的腿有多宝贵吗?”

“你知道如果出去找工作,有个健全的身体有多么重要吗……”

……

……

陈雨费尽口舌给这位金发少年科普了一下一条腿的重要性。

正常人根本不需要科普,但霍溪不是正常人。

陈雨说得口干舌燥,喉咙能擦出火星子,猛灌了几口水,又看了看霍溪的一双腿。

“再说了,你的腿这么……好看,废了多可惜啊。”

霍溪看他。

陈雨:“怎么?”

“你的腿确实很好看啊,肌肉匀称又长又有……劲儿。”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夸你呢。”

霍溪:“你话好多。”

陈雨:……

陈雨看了眼霍溪的神情,比刚才好多了,应该是稳定一些,他松了一口气。

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出错,要不然都得死在这里。

霍溪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说道:“放心,不会拖累你的。”

听着是宽慰的词句,但语气怎么听怎么有点像是嘲讽。

陈雨不跟他计较,“你是因为我才进来的,我会把你带出去。”他顿了一下,又加了句,“如果我能活着的话。”

不知道那句话又触到了这位的逆鳞,脸色倏地就变了,像是突然阴沉的天,黑云密布,很是吓人。

陈雨心一跳,下意识地朝霍溪伸手。

霍溪抬眼看他,眼睛里夹着风暴,“干什么?”

连声音都有些僵硬。

陈雨扣了扣手指,舔了一下泛白的嘴角,话说多了就会这样。

“糖。”陈雨说。

“糖呢?”

“我要吃糖。”

不管怎么样先转移这位的注意力。

霍溪看他。

陈雨看他。

互不退让。

嘴唇上好像起皮了,陈雨没忍住又舔了一下,咽了口口水,细白的脖颈上喉结滚动着。

对面那位先眨了下眼睛。

陈雨:“你输了。”

霍溪:“幼稚。”

“是是是,我幼稚。你输了,给我糖。”

西瓜味的硬糖陈雨一口含了三颗,只不过这糖甜得他发腻,喉咙都快张不开,他混着糖喝了一口水。

反正这次不用省了,是生是死也就这一天两夜。

霍溪没有吃,只捏着糖瓶玩儿,咔嚓作响。

“你喝这么多水干什么?”

“糖腻。”

霍溪看他,“我说的是之前。”

应该是何全将自己喝水的事情告诉了他,这位看出来了。

陈雨也不隐瞒。

他放下杯子,将糖咬碎,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了霍溪的这个坏习惯。

陈雨舌尖舔了一下在口中碎开的糖,锋利的边角刺了一下舌头,“你知道高颈花瓶里的……东西去哪里了。”

是陈述语句。

求证的最后结论他没有给霍溪商量过,但是他知道霍溪知道答案。

不过……乳//水那两个字他还是说不出口,虽然是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但他要有接受的时间。

一秒

两秒

……

……

接受个毛线啊,他接受不了。

陈雨先在心里抓狂了一番,随后又抢在这位发疯之前安抚。

他可真累啊。

“淡定。”陈雨说,“那只是个小孩儿,说不定还是个小婴儿。”

“不止一次喝这东西的只有小孩儿。”

谁知道霍溪冷哼了一下,“谁能确定?”

陈雨罕见地懵了一秒,随后立即反应了过来,“怎么可能会有成年人愿意喝这个东西,这很变态。你不要误导我。”

“世界之大……”霍溪抬眼看他,对视着说:“无奇不有。”

陈雨顿了顿,“行了。我之前跟你说过——我见到的小黑影,你早就推出来有小孩儿这件事情了。”

陈雨不接茬。

霍溪收回了目光,手指弯曲抓了一下身上青色的衣衫,手背上的青筋鼓起又落下。

“小崽子。”

陈雨听见这位一开口就是“关爱”。

“你别这样说,听见了不好。”

霍溪向后,整个人都靠在椅背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弯曲,姿势看起来又狂又疯。他双手放在了腹部,闭上了眼睛,开口说道:“昵称。”

陈雨:……

谁家的昵称是小崽子这么“亲切。”

霍溪不喜欢这个小孩儿。

也有可能是不喜欢所有的小孩儿。

陈雨想了想,他不喜欢的真是多,不对,这位可能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

这个副本有小孩儿,原本只是陈雨的猜测。

小房间外面缺了一角的五脊六兽,被吊在了屋檐上。很奇怪的景象,并不是特殊的符号或者图腾,成年人不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情,只有在小孩儿看来这很有童真有趣,以及在小房间碗里接的东西不见了,直到最后高颈花瓶里的也不见了,这个时候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副本里有小孩儿。

说不定还是个……鬼小孩儿。

陈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他还没有女朋友,就先当了妈妈。

“你在想什么?”对面椅子上的人突然问。

陈雨:“什么想什么?”

霍溪:“你的眼神很奇特。”

陈雨:……

陈雨收回眼神,他不过就是朝那个地方多看了一眼,“你不是一直闭着眼睛吗,这都能被你看见?”

霍溪偏回头,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所以,关系?”

没头没脑地一句,但陈雨明白了这位的意思——所以,小孩儿跟你一直喝水有什么关系。

这事儿说起来不太好听,算是陈雨难得犯的一次糊涂。

霍溪被附身打晕之后,尽管陈雨知道霍溪可能早有准备,或者这原本就是霍溪的本意。可同伴受伤,还是免不了有些焦躁,他虽然平时压着感情,但仍是个正常人。

“我在找出副本的线索。”陈雨说。

为了印证猜想要再让那个小黑影出来一次。

霍溪:“你的线索就是灌水?你学过生物没有?”

陈雨一听,就知道这人猜出来了。

他扶额,“生物能解释我身上的……水?”

霍溪掀开眼皮对上的是陈雨只穿着短衫的上半身,不知想到了什么,霍溪将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青色长衫给陈雨扔了过去。

“所以,你就认为你喝进去的水能从上面再出来?”霍溪直起身子,靠近看着他,他比陈雨高很多,像是在压迫着靠近,“那些水……它们只会从下面出来。”

陈雨:“……我已经知道了。”

他跑了十几趟厕所亲身实践过了。

那……

“孩子是谁的?”陈雨没有后退,没有闪躲,对上了霍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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