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时之间大了起来,雾气渐起渐浓灰蒙蒙的一片,将所有视线都挡回,根本分不清两米开外到底有什么。
魏管家大叫着一头扎进了弥漫着的浓雾里,似乎连声音都被吞了进去。
风吹着雨水往廊檐里灌,发出呼啦的啸声。
他们本来只想套一些线索,没想到人居然跑了。
看来“他”对魏管家的影响不小。
没办法,陈雨只能跟霍溪先进了魏管家的房间,找找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门被关上,应该是门柩不紧,在风雨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听着像是外面一直有人在推门。
陈雨看了一圈,魏管家的房间布置很简单,跟二楼三楼的那些房差不多。
角落里放着沉红的双开门衣柜,房间正中是一方桌椅,床前的两个不知道什么材质形状各异的烛台,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一眼就能将所有东西都望全。
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线索的东西,不管什么笔记也好、物品也罢统统没有。
甚至衣柜里连衣服都没有。
殷红色的柜门大开,青年站在前面,身上是柜门映射的一片黑色阴影,从远处看就像是青年被吃进去了一样。
霍溪伞尖敲了敲青泥地砖。
青年回头看他,“你发现什么了?”
穿着长衫的金发少年摇头,“没有,但是你快钻到衣柜里面去了。”
“我是在想一件事情。”
“嗯?”
“为什么这里每个房间的衣柜里面都没有挂东西。”
陈雨说完之后,霍溪抬眸看他,“谁说没有?”
陈雨也看着他。
霍溪开口,“昨晚死的那个女人尸体还挂在衣柜里。”
陈雨:……
你是懂比喻的。
陈雨伸手在柜子里摸了摸,跟王妍房间里的不一样,没有洞,也没有暗门。
难道是正常的?
可是,这个衣柜给自己的感觉非常不好,并且……材质……
陈雨又摸了摸,材质很熟悉,但具体在哪里碰过,他一时之间也记不起来。
霍溪见青年没动,还更有往柜子里钻的架势,他伸出伞尖敲了敲柜门,青玉伞倾斜,伞面残留的雨珠都滚落到了衣柜上。
一滴、两滴……
“——滴答”
“——滴答”
……
有什么顺着衣柜滴落在了青泥地砖上。
脚下逐渐蔓延出了一片红。
是从衣柜上流下来的。
霍溪拉着陈雨后退了几步。
怎么会这样?
陈雨猛地抬头,看见被雨水碰到的那一块正在迅速地向周围晕染,原本沉红色的漆大片大片龟裂,脱落,不一会儿整片地砖都盛满了红色的……
“血。”陈雨开口,“这是血液放久了的腥臭味。”
面前的衣柜露出了它原本的面貌。
内里的支撑着的骨架都是白色的泛着荧光,外面包裹了一层表皮,虽然也很硬但远没有木头的硬度大。
陈雨看着面前的衣柜,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觉这材质熟悉了。
“那是人皮。”陈雨说着准备伸手去碰,但被霍溪用伞拦住了。
“脏。”
某个洁癖精递给他一块帕子。
陈雨看着手中的帕子,布料似乎……在哪儿见过。
霍溪:“从你裤子上撕下来的,将就用吧。”
可是,你之前分明很嫌弃的啊?
你嫌弃为什么还去撕,还放在兜里。
再说,裤子不都扔了吗,这人什么时候撕的。
陈雨一时之间也管不了那么多,他拿着用裤子做的手帕,摸着衣柜的表面,摸的很仔细,甚至用手指弯曲敲了敲,发出比较清脆的声音。
陈雨表情沉了下来,开口,“不光外面的是人皮。”
“里面的这些东西是人骨。”
“这是一个用人做出来的衣柜,做完之后再用血来当做油漆,给衣柜涂上颜色”
他电光火石之前想到什么,突然偏头看向霍溪手中的青玉伞。
青玉伞没有撑开只能看见外面伞柄那一块,莹莹泛着玉光。
“栏杆。”陈雨看向霍溪说,“栏杆上的扶手也都是人骨,还有……”
剩下的话陈雨没有说出来,但两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霍溪用伞尖敲了敲地砖,“伞跟那些脏东西不一样。”
霍溪应该是不屑于说假话的,况且青玉伞跟扶手的材质只是有些相似。
陈雨点点头,没有再看青玉伞。
但还是再心中转念一想,这分明是他从副本带回来的伞,怎么这人比他还要熟悉。
霍溪伞尖又敲了几下地砖,“你看我干什么?”
陈雨:“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
“别戳了,砖都快要被你戳破了。”
.
“我接触过很多尸体,也很熟悉尸体。按理说栏杆上的那些扶手我应该能认得出来,但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让它们都变了颜色,所以,一时之间连我也认不出来。”
陈雨手指下意识的敲着裤子缝隙,指腹硌到拉链才恍然回过神来,他现在穿的是霍溪的工装裤,裤子上很多兜和拉锁。
陈雨没有收回手,反而用力,在指腹上硌下一道道红痕。
门柩时不时的发出沙哑的“咯吱”声,陈雨垂眸思考着,霍溪一直站在身旁,看着青年白皙的手捏住拉锁,松开,又再次捏住……来来回回,循环往复。
一时之间诡异的NPC住房好像是一档考验观察力和思考力的综艺节目。
“卡bug了???”弹幕上有人说道,“怎么都站着不动?”
“不知道。但是这个房间是怎么看怎么不对。”
“是挺不对的,已知衣柜是人做的,那其他的是什么做的……”
“噫,别说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