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苏淮楼点头,她冰凉的手指已经捏住他脸颊软肉,毫不客气地往两边扯。
”疼...”苏淮楼配合地蹙起眉头,却悄悄将身子倾近几分方便她动作。
阳光里浮动的尘埃落在他们交错的衣袂上,沈由溪忽然发现,当年任她揉圆搓扁的少年,如今轮廓已经这般锋利了。
为期7天的路程,硬生生被沈由溪拖到15天,一直被路上好玩的,好吃的绊住脚步。
......
沈由溪踏入扈州衙门时,檐角铜铃正被风吹得叮当作响。
她整了整衣襟,朝堂上那位蓄着短须的中年男子端正行礼:“民女沈由溪,见过郡守大人。”
郭简原本正伏案批阅公文,闻声抬头,目光在触及少女面容时骤然一亮:“像,真像!”他抚掌大笑,眼角堆起细纹,“这眉眼,这神韵,活脱脱就是沈颐瑾那老小子年轻时的模样!”
他的视线又移向沈由溪身后抱剑而立的苏淮楼,见少年身姿如松、眸若寒星,不由得暗自咂舌——沈颐瑾这老友,养孩子的本事倒比医术还厉害!
“郡守与家父相识?”沈由溪眨了眨眼。
“何止相识!沈丫头自可叫我郭伯伯。”郭简捋须笑道,忽又摆摆手,“至于与你父亲相识.......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他神色一肃,从案头取出一卷烫金文书,“说正事。你这调令虽是京城所下,但案子要从扈州查起。特地派了位贵人坐镇,今日你需得先见过他。”
沈由溪垂首称是,余光瞥见文书上朱红的刑部大印。她如今尚未正式授职,不便在衙门内堂久留,便与苏淮楼退至廊下等候。
很快,沈由溪和苏淮楼被带到了议事堂。偌大的厅堂内空无一人,只有几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在地上,在青石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正当两人环顾四周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一位身着华贵锦袍的女子款款而入,她的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般优雅,举手投足间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阳光在她发间的珠钗上跳跃,映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沈由溪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她从未见过除自己以外如此美丽的女子。那人的美不像她这般灵动跳脱,而是一种沉淀在骨子里的雍容华贵。
宋霜霏一进门,目光就被那个明艳的少女吸引。沈由溪周身洋溢着鲜活的气息,像春日里最蓬勃的那枝野花,无忧无虑地绽放着。
而当她的视线移至少女身后那个挺拔的少年时,对上的却是一双戒备而冰冷的眼睛。
“这位公子倒是警惕得很。”宋霜霏心想。她身后跟着的侍卫装扮的男子立即上前半步,手按剑柄,锐利的目光在两位陌生人之间来回扫视。
厅内一时落针可闻。沈由溪眨了眨眼睛,突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好呀漂亮姐姐!我叫沈由溪,这个是苏淮楼,我的......”
她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我的跟班!”说完还得意地朝苏淮楼扬了扬下巴。
苏淮楼闻言,眼底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他抿了抿唇,却终究没有出声反驳。
“你好。”宋霜霏微微颔首,声音如清泉击玉,“我叫宋霜霏。”
沈由溪期待地等着下文,却发现对方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
偌大的议事堂再次陷入沉默,只听得见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这寂静来得突然,让向来活泼的沈由溪都觉得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