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边吃葡萄，一边因为一个虚构角色情绪失控，眼睛湿润、声音温和，甚至连自己被叫了名字都没有听见。

姜择运抿了抿唇，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周夏，把扣子系好。”

沙发那头的人没听见，他还沉在那句女主“你明知道我会等”里，眼睛没动，表情带着淡淡的委屈。

姜择运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站定，身形把电视挡得严严实实。

“......？”

周夏愣了愣，抬头，下意识给他递了一颗葡萄：“你要吃吗？”

姜择运没说话，只是握住了他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覆盖上来，与月几月夫贴合的那一瞬，周夏的呼吸轻轻一滞。

下一秒，姜择运俯下身——

他低头，靠得极近，就着周夏手指间的那颗葡萄，咬住，牙齿顺势轻轻划过皮月夫的同时，温热的呼吸也落在他掌心里。

周夏身体微僵，下意识想把手收回，却被对方握得更紧。

葡萄咬碎，汁水酸甜，姜择运抬起眼，看着他，声音低得像贴在他心口：

“要么把扣子系好。”

“要么......”他视线在那敞开的领口停了一瞬，尾音极轻地落下，“干脆都解开。”

话音刚落，他抬手，食指轻轻勾住一颗系好的纽扣，像是无意，又像是故意往下勾了勾。

力道极轻，几乎称不上触碰，却精准地挑开了那一点点遮掩。

动作不重，也不快，克制到近乎温柔，甚至称不上冒Fan。

空气一时间仿佛凝住。

周夏看着他，眼睛睁得圆圆的，唇微张，整个人还没从刚才那一瞬间回过神。

姜择运的指尖勾完那一下就停住了，没再进一步，只是俯身靠得很近，近到他的气息落在周夏脸上，带着温度，贴近周夏耳边:

“……晃得我心烦。”

周夏还没回过神，姜择运已经松了手，缓缓起身。

姿态沉稳，表情平静，仿佛刚才那句不算正经的话、那一下过界的动作，都从未发生过。

沙发上安静了好几秒。

周夏像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没系好扣子，动作极轻地低头，手指颤了颤，去摸那几颗扣子。

指尖蹭过扣口的那一瞬，他才发现自己掌心已经出了汗。

在姜择运的注视下，他扣了第一颗——扣错了口。

第二次，没扣进去。

第三次，手抖得连衣领都拽不紧。

……越急，越系不上。

而姜择运站在他面前，目光平静，似乎在等他自己整理。

“......我不是故意的，”周夏低声开口，嗓音有点哑，“就是...就是有点热...我......”

他感到尴尬，又有些不甘。正当他咬牙打算放弃，直接起身回房换件衣服时，姜择运动了——

他半跪下来。

姜择运动作不大，居高临下的气场收了个干净。

修长的手指自然地伸出，一只落在周夏衣襟边，另一只握住那颗滑不进去的扣子——熟练地对准，穿过扣口，扣紧。再一颗，力度恰好，顺滑贴合。

“在别人家，”姜择运语气平稳，低头认真扣着最后一颗，“别穿得这么随便。”

周夏的手指紧张的摩挲着沙发边缘。

姜择运扣好最后一颗扣子，指尖还停在那颗纽扣上，没有立即松开。

他半跪在周夏面前，目光微抬，从那重新扣紧的衣领，一寸一寸地往上，最后停在对方脸上。

光线斜着打在姜择运的侧脸，睫毛投下一道淡淡的影子，眼神却是暗的，低沉，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意味。

“吃饭要人喂，”他声音低哑，像是掺着一丝压下的情绪，“衣服也要人帮你系。”

他顿了一下，语气像是训又不像是训，带着点笑意，贴着周夏耳侧落下：

“周夏，你今年几岁了？”

语气不重，甚至带着一点点藏不住的轻笑，像是责备，又像是调侃。

那尾音带出来的暧昧，像被轻轻按住的心跳，湿热，轻缓，却毫无预警地贴了上来。

可周夏没听出来。

他怔了一下，像是认真在思考，又像是突然被点名回答了问题。几秒后，他眨了下眼，抬头，温温柔柔地回了一句：

“我今年......二十三了。”

姜择运顿了一下，然后低低地笑出声。

不是冷笑，也不是调侃，是一种不自觉的、被逗到之后克制不住的轻笑。

他盯着那双眼睛，看着那人毫无防备地坐在他面前，乖得像是一声“不许动”就能立刻安静的猫。

“二十三，”他重复了一遍，嗓音慢了下来。

“......真是个好年纪。”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落在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

……漂亮、干净、年轻。

心思单纯、表情真诚，喜欢一个人就靠近，伤心就躲起来，委屈就不说，欢喜全写在脸上。

而姜择运已经二十八了。

他太擅长理性，擅长处事......却从不擅长处理喜欢。

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轻轻一笑就把他防线击穿的，二十三岁的周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