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轻笑一声:“那你可别再让我回去了,嗯?”
“……知道了。”
他如愿以偿地待在郁河身边,到了医院忙前忙后,一个人包揽了挂号排队所有事务,并且以“头受伤了轻易开不得玩笑”为理由,让郁河出了去就诊室就诊以外,其他时间连屁股都没离开过凳子。
今天不是周末,医院人没有那么多,陆行舟挂完号回来,就快到郁河了。
他看了看上方的显示屏,在郁河腿边蹲下来:“头还晕吗?”
郁河下意识摇了摇头,又感觉到一阵晕眩,于是只好改成点头:“摇头会晕。”
“那就别动了,安心等着吧。”陆行舟笑着说。
郁河坐在凳子上,他蹲在地上,比郁河矮了一大截。身高差一下子反过来,让郁河觉得有点好玩,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郁河说,“就是觉得你这样矮矮的,还挺好玩。”
陆行舟冲他皱了皱鼻子:“那是我蹲着,平时就比你高。”
“但是你现在比我矮,小矮人。”郁河说着,动作很自然地把没受伤的左手放在他脑袋顶上,像摸小狗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个动作一出来,两个人都愣住了。陆行舟睁大了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惊喜,亮亮的,还真有点像毛茸茸的犬类,只不过是金毛一样的大型犬。郁河的手还搭在他头发上,形状好看的手指没入其中,微微垂着头,像漫画里的少年。
这时候刚好叫到了郁河的名字,他蓦然惊醒,匆忙收了手,站起来快步进了就诊室。
陆行舟慢慢起身,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一边追上去一边伸手拨了拨自己头顶的黑发。
好在郁河没有太大问题,额角上的伤口处理得及时,头晕只是暂时的,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至于手……
那一下确实不轻,再加上拖把杆子本身也有点分量,医生让拍了片子之后确定,掌骨有点轻微的骨裂。他的右手被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用石膏固定起来。
“最近尽量避免用这只手,肯定是会不太方便的,毕竟伤到的是惯用手,克服一下。”医生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开着单子,“三个星期之后过来复查,到时候看情况决定要不要拆石膏。”
“好的,”郁河用左手接过长长一串单子,“谢谢医生,麻烦您了。”
戴着眼镜坐在电脑后面一脸严肃的女医生点点头,示意郁河可以出去了。
陆行舟就等在外面,看见郁河出来连忙迎上去:“怎么样,没事吧?”
郁河的右手疼得微微发抖,轻轻抽了一口气:“没事,三个星期之后来复查就行。”
看到他这个样子,陆行舟心疼得要命,捏着他的手腕对他打了石膏的掌心一下下吹着气。郁河颇不习惯,收回自己的手:“……别。”
“你这样好不方便。”陆行舟说。
郁河叹了口气。他也觉得自己很倒霉,伤哪里不好,偏偏伤了最常用的右手。他现在不仅拿不了笔,连吃饭都要用勺子了。
唐韵大概是已经给白雁说明了情况,白雁的电话现在就打过来了,郁河用左手费力地从右边口袋里拿出手机,点了接听:“白姨。”
白雁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你怎么样啊小河,还在医院吗?”
“没什么大事,”郁河说,“已经弄完了,准备回学校。”
“那行,我现在去你们学校,你和小陆路上注意安全。”白雁说完就挂了电话。
“老唐说她已经找了刘赫的班主任和家长,这件事要在放假之前处理清楚。”陆行舟看着手机上唐韵发过来的消息,转述道,“我们现在回学校,胖子也在,估计是要当面对质。”
郁河点点头:“行,那走吧。”他说着又想起什么,“你爸妈要来吗?”
“我妈来了。”陆行舟说。
“你不会有事吧?”
“没事,”陆行舟笑了笑,“我们又没错,错的是刘赫他们。而且我缺考是有原因的,我爸不会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