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郁河眨了眨眼,愣住了。
有股暖流在他四肢百骸流动,他莫名有点想哭,半晌才压下那股泪意,哑声开口:“我不会有危险的,我能应付得了。”
“我知道,”陆行舟示意他自己把额发掀起来,“但是万一呢?万一他们人多呢?万一他们有刀呢?”
“郁河,我是真的担心你。”
他对郁河是真的喜欢,喜欢到骨子里,发自内心地把他看成了自己亲近的人,所以不希望他有任何的闪失。
童年的经历让陆行舟近乎病态地想要拉住身边亲近的人,把他们圈在自己身边,一点点超出他控制范围的事情都会让他的安全感极速丧失,他接受不了。
这很像一个执着的守财奴,固执地守着有限的财产,不接受任何可能花掉他钱财的事情。
郁河叹了口气,就着这个一站一坐的姿势,抬手环住了陆行舟的腰:“对不起。”
陆行舟静了两秒,也回抱住了他,搂得很紧。
“你不用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
“不,”郁河说,“我让你担心了。”
陆行舟轻轻拍着他的背,说话的时候胸膛在微微震动:“郁河,我担心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这真的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为这个道歉。”
他说着松开郁河:“手给我看看。”
郁河之前徒手接住了拖把杆子,这会儿整个手心都是青红交错一片,惨不忍睹,连最基本的动一下都很难完成,似乎还有点变形,疼得发抖。
陆行舟叹了口气:“你这……也太惨了。”
郁河很不满地看他:“要不是你来了,我能躲过去的。”
陆行舟也知道是自己理亏,没说什么,让他站起来:“还有没有别的伤?骨头疼之类的。”
郁河摇摇头:“没有了。”
“那行,”陆行舟把用完的碘伏收好放回原位,“去找老唐请假,我们去医院。”
“不用了,”郁河说,“还要考试呢。”
陆行舟气笑了:“你伤到的是头,还想着考试呢。脑震荡了怎么办?还有手,你怎么写字啊?”
最终还是郁河屈服了。两个人去找了唐韵,陆行舟进办公室第一句话就是:“唐老师,我们要请假。”
“又怎么了?”唐韵说。
郁河给她看草草处理了一下的伤口和自己惨不忍睹的手掌:“我受伤了。”
唐韵一下子站起来,抓着他仔仔细细地检察一遍:“怎么回事,打架了?”
“不是郁河主动的,”陆行舟说,“是有人挑事。”他三言两语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还说了之前刘赫对郁河嘴欠的事情。
唐韵全程皱着眉,听完之后说:“你带着郁河先去医院,这件事我还要找那个同学了解一下,问清楚了才能下结论,我先给你们开放行条。”
拿到放行条,陆行舟揽着郁河的肩正准备走,唐韵又叫住了他们:“医院检查结果记得给我看,陆行舟把你手机拿走。还有,这件事我要告诉郁河你的家长。”
郁河明白这个,点点头。陆行舟去拿了上交的手机:“走了啊唐老师。”
“有什么事打电话啊。”唐韵说。
“我可以自己去医院,你回去考试吧。”出了办公室,郁河就把陆行舟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
唐韵的声音远远从办公室里传出来:“不行!必须要有人陪你去,你俩都记缺考!”
郁河:“……行吧。”
叫的车很快就到了校门口,两个人坐上去,往医院的方向去。
郁河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惹了麻烦还牵扯上别人。他一路上都在企图劝陆行舟回学校好好考试,被陆行舟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你不用觉得愧疚,我过去的时候刘赫显然已经把我和你算在一起了,所以这事情应该我们两个一起承担。”他说着压低声音,凑在郁河耳边,“而且,我在追你呢,哪有丢下你一个人走的道理。”
他的吐息打在耳侧薄薄的皮肤上,像一小簇电流,自那一点迅速蔓延至郁河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轻轻抖了一下。
“……你别离这么近。”郁河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