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就是尤丽丝的精神寄托。
她跑来找林洁妮时,太过匆忙,什么也没有带,吃过了蛋糕心情变好,立刻就返回家拿手机了。
她想过特务去搜家会怎样。
系统很聪明,会装死躲避搜查的,也会藏好游戏里的小小林,不让她被人带走。
说来也好笑,小小林在屏幕里面,视野有限,看不到太远的地方,一直以为系统是扫地机器人。
她有吐槽过尤丽丝:
“花大价钱买一堆没用的东西。比起用机器人,自己动手打扫不是更好吗?”
系统听到,气了个仰倒。
还是尤丽丝去把它哄好的。
一路边想边跑,尤丽丝来到熟悉的小楼,噔噔噔几步踏上短短的阶梯,把系统和小小林都揣进兜里。
[系统:喂,你带我们去哪儿?]
尤丽丝隔着口袋拍拍它:
“去安全的地方,有吃有喝。你老实装成书本,一下都不要乱动,别被林发现了。”
[系统:翻身也不行?那多难受啊。]
“别抱怨啦。我有生命危险。林会长在社会上很有地位,应该能保住我吧。”
带着两个小累赘,尤丽丝一阵风似地原路返回。
她摸出钥匙,打开林洁妮的家门,探头探脑地钻进去,就准备赖在这里不走了。
林洁妮竟然不在家,是去处理工作了吗?
好吧,不用解释回家拿了什么,也挺好的。
尤丽丝把系统塞到床头柜里,千叮咛万嘱咐要它安分。
系统气呼呼地同意了,声音通过电波传递,在她脑袋里瓮声瓮气地抱怨了一大堆。
[你就会压榨我,电子生命体也是生命体,也要有和人权等同的权利!]
“嗯嗯,好的……”
啪的一声把床头柜合上,挡住源源不断的怨言,尤丽丝松快地捏了捏肩膀,往床上大剌剌一趴。
她不会知道,在客厅见到了林洁妮的照片,系统觉醒了记忆。
关于为何会来到这里。
也关于它的存在目的。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系统浑身笼罩了一层惨淡的愁云,不再像个弱智儿童一样跳脱。
它喃喃自语:
[怎么会是这样呢?同样没有记忆,是我棋差一着吗?]
是的,系统想起来了。
想起来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弈。
坐在棋盘两侧的对手,分别是她,——未来的尤丽丝;
以及她的伴侣,——尊贵的执政官林洁妮。
*
在已经被改变的世界线,尤丽丝懦弱无能,除了轻微的精神疾病,泯然众人。
22岁那年,她被强制扭送到她和未婚妻的新房,两人领证结婚。
她不喜欢林洁妮,林洁妮也不喜欢她。
但她又没有收入来源,离不开林洁妮,每个月都会因为压力过大把个人账户里的生活费花个精光,再伸手管林洁妮要更多钱。
林洁妮侮辱她,说自己就像娶了一位按月结账的接待员。
而尤丽丝望着高高在上美艳动人的妻子,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没能为自己辩解。
要怎么辩解呢?
浪费钱的是她本人,钱则都是她妻子挣的。除了装作没有听到妻子的贬低,她还有资格做任何事吗?
她想忍气吞声,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却忍不住捏紧拳头,全身发抖。
“这个月的钱打到你卡上了。什么时候和我孕育后代?”
林洁妮没有察觉她到了极限,不依不饶,步步紧逼。
紧绷的弦断裂了。
尤丽丝突然发了疯地从床上站起来,把碰得到的所有东西打翻,用砸的用踩的把它们弄得稀巴烂:
“我的基因不值得遗传下去!你们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要逼我!”
她当着妻子的面摔砸东西。
妻子却只投来无所谓的一瞥,没把她小得可怜的破坏力放在眼里。
身为执政官的妻子坐拥整个王国,也不担心她会跑到找不到的地方,想怎么拿捏她就怎么拿捏她,随随便便叫来一位保洁把家里收拾过就算无事发生了。
尤丽丝像一拳打到棉花上,无力地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只有死亡可以让自己躲开对方。
她尝试了一次,没有成功,被关在四面雪白的卧室反省。
不过林洁妮没有再提起孩子的事了,对她也温柔了不少,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尤丽丝不关心林洁妮的想法。
她什么都不关心了,原本痴迷到不眠不休疯玩的游戏摆在手边,她也看都不看一眼。
她只是对着墙壁疯疯癫癫地说笑话:
“是啊,我是不会画画,不会跳健美操,不配做母亲的孩子;我也不会理财,不会沟通,经营不好家庭。
那又怎么样呢?我这么垃圾,也没有被放过啊,不还是因为基因检测的结果跟执政官配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