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先生惬意摇扇子挡脸，语气悠悠，“我早就说，小殿下福大命大。你们偏不信我算卦能力，还打我。”

“我、信。”固执的乌力吉点头。

不等钱叔发作，卢风冷笑，“把钱还给乌力吉。别让我动手。”

上午大家全都担心，这个狗东西拿个破乌龟壳说可以算命，但道破天机必须用钱消灾，说得一套又一套，专门逮乌力吉骗。一骗一个准。

当时大家心烦，懒得收拾他。

现在……

“你情我愿，乌力吉，来和你卢叔讲讲道理。”聂先生当然不会把到手的钱给出去。不知道上午他和乌力吉偷偷摸摸说什么，乌力吉居然相信他的鬼话。

乌力吉说：“钱、给、他。”

卢风深吸气，忍住，不管了。钱叔见怪不怪。

一天，宫里都两波人来了。

人一醒，三个御医进去重新把脉，写药方，急匆匆回宫复命。

景仁宫消息瞒得密不透风。明王府也不遑多让。所有人只知道长庆公主突发重病，知道点左砚被救内情的也只觉得是快马加鞭从伽蓝寺回来受风寒。

各府纷纷给明王府送药材。

——

被迫按在明王府“休养”五天。一大堆朋友陆陆续续来府上看望。还要给宫里各位写信表示自己真的没事，不要担心，也不要天天派御医送补品了！

太湖石畔的紫藤花架漏下光斑，她随意把雪貂鹤氅扔给三七。侍女捧着错金狻猊香炉紧随其后，步入八角琉璃亭。

懒懒散散地坐下，撑着头。

钱叔刻意让宛嬷嬷跟住她，三七和乌力吉两个玩伴陪她玩闹。

“你们送了谢礼？”姜岁问，好奇地盯着池子里的鱼。

“上回五公主吩咐过，”若青猜不透姜岁的心思，怕这位主觉得又是他们越俎代庖，赶紧解释，“但是谢大人没收。”

姜岁懒懒掀眸，“肯定是礼不够重。尚夏，从库房里拿些宝贝，他们文官肯定喜欢古董，字画，孤本。”她迟疑一下，“叫聂先生帮忙参谋参谋。”

尚夏说好。

“你亲自去送，态度一定要好。”她相信尚夏。

三七撇嘴，刚想毛遂自荐呢。

从姜岁生病后，乌力吉寸步不离，一直守着。别人不知道，三七心里根明镜似的，肯定是聂先生胡说八道。

“谢大人向来不收礼。殿下。”若青隐晦提醒，惹得三七若有所思。

“不收就天天送。”上次就收了。

姜岁壕无人性。

她别扭地问：“谢淮止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个话？”

一醒来，大家把她当瓷娃娃供着，那苦的要命的药喝完就困。第二天跑进宫里和祖母、妹妹报平安，后面一大堆人跑王府看望。裴颂愧疚自责，沈珏一回来抱着她哭得稀里哗啦。更别提，三哥，五哥等等都来了一趟。太子妃都过来了。

只顾得上派人去谢府告诉一声没事了。

“有。谢大人说，”三七跑到她边上，模仿道：“殿下醒了麻烦差人告诉他一声。”补充，“谢大人非常担心，那天晚上都没睡，和钱叔他们一起在外面等。要不是第二天大理寺有事，他肯定等主醒来再走。”

果然，姜岁眼睛一亮，指尖无意思摩挲佛珠。

“直接拿库房里的宝贝是不是太敷衍了？”

“不，”乌力吉冷冷开口。

尚夏迟疑，“王府珍宝，随便拿出去一件都令人哄抢。回报谢大人的救命之恩，足矣。”更何况，王府的人情，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其他人认同。

姜岁笑，“尚夏啊尚夏，谁是明王府最珍贵的宝贝？”

尚夏忍不住被逗笑，他们一起回答，“当然是殿下。”

所以，救了最珍贵的，怎么能拿普通的当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