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明王府收到邀请,左砚亲自写的帖子。当然,裴颂也收到了。
说实话,他们有点惊讶。左大人回府后闭门不见客。这个时候居然邀请他们。
聂先生拿着简朴的帖子,目露嘲讽,仔细看,神色非常复杂。姜岁以为嘴毒的聂先生要开口讽刺左大人,还有叮嘱她,聂先生却没有。
摇着扇子,意味不明,“殿下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姜岁问:“为什么?”
聂先生死活不说。
姜岁不为难,神情奇怪,聂先生正在琢磨她要是问怎么回答,就听没心没肺的长庆公主开口问——
“我一直好奇。卖关子和拿扇子是你们谋士必备的吗?”
其他在场的努力憋笑。宛嬷嬷和尚夏,尤其是三七,直接笑出声。
若青想笑又不敢笑。
聂先生面无表情合上扇子。“我们谋士,需要面子。”不然谁会信?
姜岁看向若青,思索了一会,“不能厚此薄彼。让人给若青准备三身道袍,还有扇子,面具,一定要道骨仙风!”
宛嬷嬷当然说好。烦死姓聂的。死装。
“殿下……”大可不必。
若青怕师父恼羞成怒。
谁成想,聂先生点头说好,“徒儿下回陪为师去摆摊算命。说不定,混个大师当当。”
“大可不必。”若青抚额。
姜岁撑头,这个主意不错,她可以和裴颂去玩玩。女扮男装,打个聂算子的招牌。
“可别了,你师父之前被打了三回。差点闹到王府。还是老钱给解决的,赔的钱比赚的多,脸都丢光了。不对,不要脸的聂先生跟别人说自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卢风。”宛嬷嬷毫不留情揭短。
逗得姜岁哈哈大笑,“难怪卢叔总嫌弃聂先生。”
若青都不好意思说,哪止卢风,钱叔他们都嫌弃师父。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三七凑过来,“别怕,聂先生,跟我混,我保证,你不会被打。”
那我真的谢谢你了。
“前天老钱身上多了个漂亮香囊……”宛嬷嬷眼神杀过来,聂先生见好就收,点到为止。
其实姜岁知道两个人有情感纠缠,硬生生忍下八卦的心。
若青为师父默哀一秒,等下要挨打了。
——
左府。
青砖院墙上爬满暗绿苔痕,榆木门扉紧闭,似是隔绝外人。
姜岁和裴颂一块来的,一下马车,看到左府门口已经停了三辆马车。姜岁打量左府,摇头,感叹,碎碎念,“裴颂,为什么他们的府邸都这么破?”
气得裴颂敲她一下,“在左大人面前你可别说这话。”
“我又不傻。”姜岁报复性踩他的鞋。
等等。
裴颂挑眉,捕捉到“他们”,似笑似不笑,“你还去过谁的府邸?”
姜岁左看看右看看,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前面两个熟悉官员被拒之门外,一个人提着厚重的礼盒,他们互相吐槽,用力敲门,里面死活不开门。气愤,一个官员大喊,另一个扭头,不想丢脸,但脸色也不好。
转过头,准备打道回府。
瞧八卦的姜岁看清脸,眨了眨眼,原来是……
另一个官员看到两个小辈,脸色不自然。
“是岁岁和裴家小子,”边上的粗犷的武夫显然不同频,大步过去,爽朗大笑,两只手拍了拍他们两个肩膀。看得另一个官员无语,为两个小辈感到悲伤。
姜岁伸手拦下他拍裴颂的手,自己没什么感觉,“沈叔。”看沈大人用嫌弃的目光看裴颂,意思明显,怎么这么弱了?解释,“裴颂身上有伤。”
沈定西恍然大悟,“你们两个,”比了个大拇指,“我府上的酒,随便挑。”
姜岁和裴颂不客气点头,异口同声,“沈叔大气。”
另一个官员走过来,面目俊逸,姜岁看向裴颂,裴颂当然认识。
不过,这两个怎么一起来看左大人?
“张大人。”裴颂拱手行礼,姜岁跟着喊了一句,“张大人。”
张鹤龄自然礼尚往来,“见过长庆公主,裴世子。”
沈定西摆手,万分嫌弃这么多礼数。“阿珏没回,两个臭小子天天跑外面。你们两个来府里,正好,酒我一滴都不给他们留!”
姜岁失笑,一口答应,“阿珏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