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中,停云和宋应辰等着牧看说话。
可是牧看好像还没有习惯给两人汇报,他心中有些别扭。
“去了陈府后门蹲了一天一夜之后发现每晚都有人出府,裹得严实,还带着箱子,昨夜跟了一路,发现陈为农做下人打扮进了几个官员的府邸,箱子也抬了进去。出来之时笑容满面。”
“那箱子里装的是白银。”
“陈府的院子除上次救杨吾的别院还有通往其它几个院子,里面也是……”
牧看没有往下说。
是不得不提起杨吾。
“辛苦哥哥。”
停云说着心中心疼。
“如此便是行贿。”
“能找到证据吗?”
宋应辰询问,严肃之时忘记了尊称。
牧看不喜。
“是我,自然能。”
“今晚再去看看,走了。”
牧看看向停云说完之后就离开。
太子回到东宫今日与皇后已经商量完太子妃之事,只需皇后稍微在皇帝耳边吹风,不日陈芝尹的庚帖就会送至礼部。
只是太子没有信守承诺,只是给了侧妃的位置。
太子妃之位实在珍贵。
此事也算了解,但是今日太子十分不爽,宋应辰嚣张的样子还印在他脑海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不该这样,他应该跪下虔诚地求饶。
有时候真得佩服权力。
一夜之间,满城风雨。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相信因果报应的百姓也没有任何的判断能力,只是口口相传这不知从何而起的谣言。
今日逢集,街上人比往常要多些,大家都在聊今日的八卦。
“哎哟,你说这不是大不吉嘛,这才回来多久,克死家中祖母,现在又克死兄长,还有那千千万士兵,下一步不就克死丈夫了吗?”
“真是,扫把星,就不该回来,听说啊,刚出生就将自己的亲娘克死。”
“怎么功勋之家生出这么个冥星。”
“真是晦气,这牧府还行事古怪。”
“这种东西,就应该让钦天监寻一黄道吉日,一把火烧死,然后再贴上符让她不得再作乱。”
“还有,还有,前些日子的鼠疫,死伤那么多,说不定就是她带去的晦气,还将自己宣扬成领头施舍的人,真是不要脸,那个词怎么说的,厚颜无耻。”
“还真是,走到哪儿,哪儿就不好,再往前些的清水镇,她一去就来了几十年不遇的天灾,真是……”
“这是老天在暗示啊!”
“真是毁天灭地的祸害!”
这些只是好听的话。
还有更难听,更可恶,将停云回京之后的所有事情都拿出来刨析,说得停云体无完肤。
甚至今日牧府大门还没开就有人往上面各种涂鸦损坏,还贴些不知哪里弄来的符纸,将门口弄得乌烟瘴气,行人都不敢从前面过。
甚至连说书的都在评定停云是何方妖孽,犯下的种种罪行。
全然忘记了停云的身份。
这种种行为已经严重威胁到牧府的生活,今日起得最早的牧府的采买姑姑刚出门就被人团团围住,想让她加入其中,一起将停云捉杀。
如此冥星,岂能让她出现在京中。
背后操控之人看见这一幕,自然心满意足。
既然不畏权力,那总畏人言。
毕竟人言可畏,是古来的道理。
宋应辰昨夜与牧看一起去陈府打探虚实,所以没有留在府中,今日想要回去之时,在街上听到了这些诽谤言论。
他驻足听了许久。
周围人都换了几波,可是他还站在那里。
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法呼吸。
若是普通谣言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这个。
偏偏是拿家人。
牧随风刚离世,停云好不容易缓过来。
可现在有将这伤口撕开,还不停啃咬,撕碎。
宋应辰愣了许久,最后才反应过来,抢了路上行人一匹马,火速赶往牧府。
路上竟然有人认出了宋应辰,将他拦住,要他休妻,要他来代替他们做伤害停云的事。
一人带头,所有人都认出了宋应辰,竟都跪着,拦住了宋应辰的去路。
“宋统制,宋伯爵,你真是命不好……”
“我这有符纸,贴于床头能够将妖孽头疼致死。”
“不过这宋统制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竟全然不看宋应辰的脸色。
宋应辰此时气极了,只是一鞭子打在地上,声音之大跪在旁边的人只觉得地在抖动。
宋应辰再次扬鞭,吓得行人纷纷让出一条道。
如此宋应辰才得以离开。
马蹄扬起发飞尘将旁边买白面馒头的摊主连连叫骂,这怎么卖得出去,已经成灰面馒头。
众人已将宋应辰列入与停云一般的人中,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指指点点。
以泄心中恨意。
宋应辰来到牧府看见已无全貌的牧府牌匾,心中已经捏一把汗。
他知道停云定是知晓此事。
他快速下马,然后敲响大门。
门丁以为又是闹事的人死活不开,甚至紧紧抵住,宋应辰无奈,只好从院墙翻了过去。
果然人在急的是时候什么都会了。
这院墙要是没有点轻功的人事翻不进。
荷月在外院守着,发现有人进来只差和他决斗,发现是宋应辰才放下手中早了握住的刀。
她这个急性子在听到这些谣言之后,手中的刀就没有放下去过。
她真想冲出去,将那些人的舌头全都砍掉喂狗。
但是停云不许。
宋应辰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走向停云的房间,路上遇到袁氏都没有停下行礼。
终于到了停云的院子,宋应辰停下来,换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停云没有在房间,而是在书房。
宋应辰随即去了书房。
宋应辰此时已经出了许多汗,一颗心一直绷着,动作也变得慌乱。
推门的声音大些,吓得停云的手一抖。
一滴墨落下,又将这画给毁了。
停云正在画宋应辰上次买回来的兰花,缓了几天,已经长得十分好。
停云随即放下笔,站了起来,看向了门口站着的宋应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