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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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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拂过,吹散了天空中的一片乌云,一丝阳光落下来,他们的影子投在山道上,重叠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

山巅之上,孙伯灵和田忌、钟离春一起立于高处,风扬起他的衣袖,他面色沉稳,宛若一位正在操控棋局的棋手,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远处,魏国军队一步步进入山谷,孙伯灵紧紧盯着那面写着“庞”字的帅旗,直到它进入了山谷的正中。

“进攻!”

刹那间,埋伏已久的齐国大军从山林间蜂拥而出,杀声震天,顷刻间将魏军包围。

庞涓脸色一凛,赶忙下令:“盾牌上前,弓箭在后!”

手持盾牌的魏国士兵,很快在魏军前方排成一面盾牌墙,手持弓箭的士兵涌至盾牌之后。

又是一阵战鼓声后,两侧山上纷纷树起齐军的旗帜,山坡草丛间涌出更多持弓的士兵,利箭破空,顷刻间,一排魏国士兵纷纷倒地。

庞涓见势不妙,高声道:“撤!快撤!”

后方突然又出现了一队齐国士兵,切断了他们的后路。远处的山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庞涓,你走不了了!”

庞涓骇然,猛一回头。

孙伯灵立于山巅,目光沉沉地看着战局逆转,看着他的计谋化作无形的刀锋,穿透敌军的咽喉。

也看着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上,惊慌的神色。

临淄,齐国王宫中。

“军师神机妙算,大败魏国,消灭魏国大半精锐部队,还把庞涓打得落荒而逃,从前,魏国仗着兵强力壮,屡屡进犯齐国,如今有了军师,齐国终于得以扬眉吐气,这杯酒,寡人敬军师和大将军!”

田忌和孙伯灵恭敬地接下齐威王亲手递来的酒杯,“谢大王!”

“此次桂陵一战,军师和大将军占头功,但众将领也功不可没,寡人将依律重赏!”

“谢大王!”田忌和孙伯灵身后的一众将领发出整齐的欢呼声。

酒过三巡,齐威王提议投壶作乐,臣子们分成了文官和武官两队,依次上前投壶,没轮到的人在一旁或坐或站,或给人助威喝彩,或与交好的同僚饮酒聊天,宴席上顿时热闹了起来。

田忌的堂弟田国端着一杯酒,向着孙伯灵走来。

“军师!多亏了你的妙计,我们才能取胜,我一开始还不明白军师的计策,直到我堂兄让我带兵去把庞涓的精兵引到桂陵山谷里,我才明白,军师此计,实在是妙,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田国端起酒杯,“来,我敬军师一杯!”

“田国将军过奖了,这次你把庞涓引到我们的埋伏里,也立了大功。”孙伯灵笑着和田国碰杯。

田国挠了挠头,咧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已经喝得发热的脸上又多了些红,“我从前…不知道军师的神勇,背地里说了好些不该说的话,钟离姑娘教训我,我还不服气,”他突然对钟离春一拱手,“钟离姑娘教训得是,当时…是我目光短浅,不辨是非,实在是惭愧。”

孙伯灵一怔,回头看了钟离春一眼,钟离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却压抑不住微微翘起的唇角,“田国将军,不必如此,咱们不是已经把话说开了吗,从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不会计较的。”

“田国!”田忌从看投壶的人群中伸出头,冲着他们的方向叫道,“该你了!”

“军师,那我先去了。”

孙伯灵笑着点点头,等田国走远,才转身有些不赞同地看着钟离春,“你…”

“怎么?”钟离春一脸坦然地笑着说道,“他对你出言不逊,我不该教训他?”

孙伯灵笑了出来,故意模仿着钟离春的语气说道:“我可是还记得,‘不要在意旁人说什么’,也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

“不要在意是让你不要气着自己,不是让你忍气吞声任人欺负。”钟离春笑着拍了他一巴掌,“有话就说,有气就撒,有什么疙瘩当场就解了,哪有那么多顾虑。”

孙伯灵边笑边摇头道:“你这个倔脾气。”

大殿另一侧,文官投壶的队伍旁,邹忌与一名身穿素衣的男子坐在一起,眼神冰冷。

“田忌此次大败魏国,立下赫赫战功,如今这情形,他在大王心中的地位怕是再难撼动了。”邹忌低声说道。

男子摇了摇头,神情镇定,“相国,也不能这么说。”

“哦?”邹忌瞥了他一眼,“莫非公孙先生早有良策?”

男子笑了笑,看向人群中投壶的齐威王,声音很低。

“大王自然看重军功。但大王更看重的是——”

箭矢从齐威王手中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王权。”

一声脆响,箭矢挤开铜壶中原有的两支箭,稳稳落在铜壶的正中。

齐威王的偏殿里。

“邹相国这么晚来面见寡人,有何事?”

邹忌拱手道:“大王,微臣有一事,不得不奏,故而下朝后又去而复返,打扰大王休息,微臣有罪。”

齐威王挥了挥手,“无妨,相国请讲。”

邹忌神色恭敬,却字字带着冷意,“大王可还记得,昔日晋国六卿之事?”

齐威王微微一怔,皱眉道:“你是说,当年晋国国君软弱,六卿权势渐重,以致最后三家分晋?”

邹忌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正是如此。晋国六卿之事,是前车之鉴,而今田将军在军中威望日隆,桂陵之战后,更是军中无人不敬,甚至在朝堂之上,许多大臣都对他俯首称臣…臣私以为,此事,颇有隐忧。”

齐威王不以为然地摇头道:“相国多虑了。田将军乃齐国大将军,又立此战功,军中敬仰,理所当然,又何来隐忧?”

“大王言之有理。”邹忌再拜道,“只是微臣听闻,田将军府中,常有军中悍将出入,甚至连府中护卫都是军中精锐。他与其他将领见面时,常常密谈许久,甚至孙军师也会参与其中。齐国此时并无战事,田将军此举是为何故?”

齐威王的目光一沉:“相国是说,田将军有所图谋?”

“微臣不敢!”邹忌躬身恭敬说道,“只是田将军性情豪放,绝非甘于平庸之人,又手握兵权,微臣担心,若无人节制,怕是难保不生事端。”

齐威王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犹疑,沉吟不语。

邹忌暗暗瞥了一眼齐威王的脸色,又拜道:“大王可还记得,当初桂陵之战,大王已下令让田将军速速赶往赵国与魏国交战,田将军却不曾请示,便擅自用孙军师之计,引魏军入伏?虽然后来大获全胜,可若当时出了差池,齐国又该如何?军令如山,可他却自作主张,难道这不是心有不臣的表现?”

齐威王神色微变,手指轻轻敲着案几,良久,冷声道:“田将军为我齐国立下汗马功劳,若寡人疑他,只怕会寒了军中将士的心,这样的话,相国以后不必再说了。相国请回吧,此事,寡人自有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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