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讼想起三班那个班主任,纂紧拳头。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肖仅冲了出来,把宋讼往后拉:“同学、学校规定了不能在聊这件事,到时候被叫去喝茶就不好了吧。”
宋讼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
对方看着肖仅没有温度的笑容,环顾四周八卦的人群收了住声。
刚准备离开,对方像是不死心地补充:“宋讼,当时老师那么讲你,邱蒲可帮你讲了……”
肖仅心中不悦,隔开两人的视线:“ 麻烦慎言。”
肖仅和宋讼一前一后地从教室后门进来。
“听说了嘛,那个是被三班班主任骂了几句,受不了就……”
“我怎么听.说是他妈妈不管他了.才…”
“他妈好像还逼死了他爸……”
“这么……”
“别乱进行吧,什么都不知道就推到他妈妈身上。”一个原先也跟着在八卦的女生出言制止。
“不是说和学委有关嘛……”同学看见宋讼立马收了声,心虚地翻开书。
“宋讼,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来找我,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肖仅指起手悬在空中,最后落到了宋讼肩膀,“我知道你可能有点难受。”
一直认为自己内心平静的宋讼鼻头一酸,低下头回到自己座位上。
“宋讼,你出来。”一向对学生轻声细语的老班语气强烈。
宋讼凳子都没坐热就又去了办公室。
“宋讼呀。”
一进门一道温和熟悉的声音出现——三班的班主任钱杰眯着眼和蔼地坐在那。
“你先坐。”钱杰还给宋讼倒了杯茶。
“你是在和秋蒲谈恋爱吧。”
宋讼握着塑料杯的手一紧,滚烫的水溅到宋讼手背。
“没有。”宋讼一脸疑惑的看着钱杰。
“哎呀,我又不会骂你,你不是有那个什么病吗?你是不是和秋蒲……输出的负面情绪比较多啊?”钱杰依旧笑眯眯地问。
“钱老师!”老班连忙阻止,“你要是这样询问,我就就不然我学生来了。”
“班旧!你不要这么激动,我又没骂她,对吧,宋讼。”
宋讼看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冷冷回复到:“不对。”
钱杰看这一大一小都不配合他脸色挂不住:“现在女孩子讲两句就讲不得了……啧啧啧。”
“宋讼,你先回教室吧。”老班冲宋讼摆摆手。
“好的,谢谢老师。”
宋讼一出来,前面来找她的那个三班同学又凑了上来:“宋讼,那个蠢货来找你了?你一定要把他干的事……”
“你怎么不去说?”宋讼感到心累。
“我?邱蒲对你那么好……”
“首先我和秋蒲不熟,他人是很好,但他不是和你关系更好嘛?”宋讼说完停顿了一下,“而且,秋蒲真的是因为钱杰走的吗?”
对方前面还想反驳些什么,听到后半句看着宋讼的眼神心虚地离开了。
“听说那个是学委的白月光诶”
“不是学委是他的白月光嘛?”
“说什么呢?和我聊聊?”肖仅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就是……”
“欸,那你不是他的白月光嘛?”肖仅打断他们,指着前面谈论的两人。
“啊?”被说的那人气急败坏,“肖仅你乱讲什么!”
肖仅身体往后一靠,故作无辜:“啊什么啊,不是吗?”
“你从哪听来的?”
“那你有是从哪开始乱讲的?嗯?”肖仅“真诚”询问。
两人意识到肖仅是来帮宋讼讲话的,面色萎黄。
肖仅不紧不慢地补充:“到时候要是学校知道有人这么讲,你说会不会把你们也送去做笔录啊?还要家长陪同哦。”
肖仅看宋讼回来了,就没再继续。
“怎么啦,宋讼。”杨琪关心,“你没事吧。”
“没事。”宋讼打开英语书。
“没事就好。”杨琪欲言又止。
宋讼看出来杨琪想问什么:“我和秋蒲不熟,但他以前帮我讲过几句话,他人挺好的。”
“那他是不是对你……”
“没有的事,他对谁都很好。”宋讼回忆起,“他看起来是个很热心的人。我也不知道这些谣言是怎么来的。”
“原来是这样!等着,等会下课我就去八卦去大杀四方!”杨琪说完又叹了口气,“挺好一人,诶,怪可惜的。”
宋讼在本子上涂涂改改没有再提及这件事。
放学,宋讼回自己家,两人不同路。
“宋讼。”肖仅叫住宋讼,“小学部离东门近一些,我走那边。”
宋讼不知道那边有什么路到南巷,但还是点了点头。
可能是晚上人会变的更加感性,也可能是肖仅恰好在身边,宋讼压了一整天终于开口:“肖仅,其实我感觉我也不太难过。”
“我好像比较冷血,对于秋蒲帮我说的那几句话我挺感谢的。”
“死亡毫不掩饰的展露在我面前时,我又好像能共情到莫大的痛苦,和他是谁无关,只是死亡本身。”
“我感觉我好奇怪,我有点难受,肖仅。”宋讼空洞的看着肖仅。
“我应该把钱杰的事情说出来嘛?但又觉得不是,钱杰应该不会去骂秋蒲的——他性格好成绩也好,他还是男生。”
“不奇怪,宋讼,你不奇怪。”肖仅困惑性别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借着夜色注视着宋讼,“你只是在某个方面比较敏感。我可以问一下钱杰对你做了什么吗?”
“也没什么,就是说了我几句,在班上没指名道姓的说了点不存在的事而已。”宋讼努力回忆那段时间,但好像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笑着耸了下肩膀
“不是而已,也不是没什么。宋讼,这不是一件小事。”
一阵夜风撩过,树枝晃动间,肖仅似乎看见了以前的宋讼。
“还好。”两个字,轻描淡写。
肖仅发现自从遇见宋讼后,自己眼泪的掌控权就不在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