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对他比了个‘嘘’的动作,吴邪话音一顿,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我看他直愣愣的看着我的方向,心说不是吧,难不成我背后还有一个?
抽出匕首猛的一回头,就松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这小五爷什么时候也学会唬人了?
这时候,胖子也发现了头顶的异样,抢过我手里的炉子,一点一点把它举高,只见墓室的顶上,隐隐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孩”,在明灭的火光下,犹如一只附着在墓顶上的黑色水母,在随着“海水”波动。
所有人呼吸都是一滞,胖子慑手镊脚的把枪端起来,把炉子挂到枪杆子上,一点一点费力的往上顶,眼看他手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潘子忙上去帮他。
随着火光的靠近,那黑色的“小孩”越来越清晰,逐渐地,“小孩”的脑袋越来越大,慢慢整个黑色的影子变成了一个巨头胎儿的样子。
卧槽,这不是藏尸阁那个大头尸胎嘛!
他们几个也认了出来,胖子咧起嘴巴,挤眉弄眼的对潘子唇语缓慢道:“我…靠,看…样…子,你…家…黑…闺…女…舍…不…得…你…走。”
潘子大怒,唇语骂回道:“他…妈…的…你…儿…子…才…长…的…这…样…呢!”
我心里更是火大,它那一口之仇我还没报,抢过顺子手里的枪,直接开了连发,和胖子打了个手势,两人一起开枪,十发子弹打出去,直把那东西打的黑汁四溅。
它顿时发出一种类似于婴儿的尖叫声,一下子摔落到地上,然后闪电一般向着墓室门后的黑暗中逃去。
“不能让他跑了,不然我们还会中招!”潘子大叫,“快追!”
我们全都狂追过去,穿过墓门,几乎是一瞬间,我们突然就看到了外面的墓道壁画已经变成了原来的图案,鬼打墙已经失效了!
“出来了!”胖子大喜,“不用困死了!果然就是这只虾蛄搞的鬼!”
“那鬼东西呢?”吴邪不放心的打着手电往外照。
我不用看也知道它在哪,把枪往潘子手里一塞,就往墓道深处追了过去,本来以为是汪藏海给我们准备的什么盲盒大BOSS,居然是这么个玩意把我们在这憋了这么久!
心里那个气啊!出去都不好意思说我姓张。
边跑边用铁蛋子阻碍那尸胎的速度,几分钟后,就已经追到了墓道尽头,这次见到的终于不是那该死的玉门,而是一道直通向下的阶梯。
那尸胎打着滚就下了阶梯,身上被铁蛋子打得都是血孔,黏糊糊的黑液流了一路,眼看着它要到阶梯尾端,速度一缓,我知道机会到了,抽出匕首,纵身一跃,那一刻简直犹如大张哥附体,凌空一个转身,就挡住了它的前路。然后不给它任何反应的机会,眼疾手快的横切了它的脖子,顿时大量的黑色血液溅了出来,我忙侧头、翻身避开,还是不免被溅到脸上。
尸胎则是头首分离,死得不能再死了,我抹了把脸,长吐出一口气,罪过罪过……嗯?吴三省的气息?
楼梯的尽头是一个楼台,外面是几道长廊,架空着建在一个两层的巨大墓室的中间。这叫做连天廊,看上去雕龙刻凤,其实是功能性的,是在巨大的墓室中吊人棺椁的设备,看样子下面就是一个棺室。
快步走上长廊,我探头往下一看,下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墓室,足有五六百平方米,被十五六支冷焰火照的通亮。
在墓室中央,有一个倒金字塔形的棺井,井底有八只巨大的黑棺,围着中间一只半透明的巨型玉石棺椁,在下面的冷烟火映照下,玉石棺椁流光溢彩,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足有十六七个老外正聚在玉石棺椁周围,看动作是在开馆,打眼一看,可不就是阿宁的那支队伍。我眯着眼扫了一圈,很快找到了疑似吴三省的人,他被安置在其中一个黑棺上,看上去已经失去了意识。
刚想到这,那老家伙眯着的眼睛突然看了过来,我和他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看来老狐狸这次确实是栽了。
阿宁的队伍里一大半人都背着枪,去救人简直是虎口夺食,我正犹豫,玉石棺椁就被打开了,一股熟悉的气味散发出来,我脸色一变,那边开棺材的人还在欢呼,但下一秒就像被扼住脖子一样死寂下来,脸色煞白。
只见潮水一样的蚰蜒从玉石棺椁里喷涌了出来,密密麻麻,前赴后继,最小的也足有手臂粗细,简直比当初的尸鳖潮还要惊人。
那些老外有枪的开抢,没抢的抡撬棍,总之用手边能找到的一切武器反击,凌乱的叫骂声和枪声响成一片,但没多久,他们就彻底被蚰蜒海彻底包围了起来。
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这次你起码得給三倍报酬!
“Fire up!It will be attracted by fire !Fire!——草!”
(点火!它会被火吸引!火!)
我大叫道,但那些人已经被这情景吓得慌了神,只知道扫射。
就知道老外不靠谱,我终于从包里翻到一瓶医用酒精,甩手朝着棺井砸了下去,两颗铁蛋子飞射擦过,火星瞬间引燃,大火轰的一下烧起来。蚰蜒趋火,奋不顾死的纷纷往火里冲,被烧的卷曲,又因为灼烧的疼痛四处乱冲,把火带到更多的地方,很快腾出一小片空地,给了他们些喘息的空间。
“Fire up!You know ?”我大叫。
那些老外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效仿,阿宁慌乱中还保有一丝理智,在其中指挥,乘机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大惊“是你!”
我也没空理她,匆匆往身上倒了瓶驱虫液,正好吴邪他们这时候跑了过来,我把绳子往手腕上一缠,另一头塞给胖子,转身就朝背着吴三省的那个人跳了过去。
“张张!”
吴邪立刻伸手来抓我,按道理他是抓不住的,但我最近头发长得有点长,竟然被他一把薅住了小辫子,我只觉得头皮一疼,几乎就想骂娘了,但紧接着吴邪也跳了下来。
这不是添乱嘛!
我担心他摔了,忙抓了他一把,他手就抱到了我腰上,还算平稳落地,我立即就想把驱虫液分抹到他身上,却发现四周的蚰蜒像见了鬼一样地四处逃窜。一瞬间,潮水一样的蚰蜒潮水一样地退去,很快地上只剩下了蚰蜒的尸体。
……啊?
难不成这个吴邪是张起灵易容的?
气味和手感都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