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呀?”窦苒苒一脸委屈,见季氏扑倒,两只小手伸出去想扶,又很害怕的缩回来。
她刚刚看得真切,季氏可不是自己摔倒的,而是刚巧那时有人从月白长袍下伸出一只脚。
抬头一看,时玉又变回那一脸事不关已的冷淡神色。
“就是你!”季氏挣扎起身,头发散乱,眼中射出恶毒的光,“否则为何在东房中的不是你?”
“为什么我一定要在东房?”窦苒苒状似不解,放慢语气,一字一顿道:“可是母亲早知东房之中要出什么事?”
时玉联想首尾,早将事情始末猜了个大半,故作疑惑道:“刚刚可是有位妈妈大吵大嚷,说看见大小姐与一位男子在此?”
“我看这房间如此昏暗,她是如何一眼看出里间躺着的是大小姐?”
府中宾客都是些官场上的老油条,热闹看到此处,早知其中蹊跷并非表面那样简单,虽都未出声,心中已起了各种猜测。
见榻上之人从窦苒苒变成了窦芷柔,窦远喜怒交加,喜的是还好不是窦苒苒,与侯府的婚事算是保住了,怒的是丑事还是丑事,只怕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将是京中的谈资和笑柄。
可眼前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如何将这件事遮掩过去。
他强自镇定,硬撑着拱手说了几句场面话,“今日窦某家门不幸,怠慢了贵客,还望各位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窦某必感恩不尽。”
言下之意就是送客。
众人只能客套安慰几句,讪笑着向前厅移动。
时玉轻蔑冷笑,高声道:“刚刚窦大人不是还说事有蹊跷,要给侯府一个交待?今日之事明显是有人污害我未过门的妻子,想让侯府蒙羞,大人不会又要不了了之吧?”
听见“未过门的妻子”几个字,别说窦苒苒觉得惊讶,就连一直在旁看热闹的李淮都戏谑地瞟了他一眼。
自觉失言,时玉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却并未改口。
窦远此时也只能忍气吞声,陪着笑,“小侯爷,家丑不可外扬,若是窦家出了丑事,侯府面上也不好看,请给我一些时日,窦某定会将此事查清,给侯府一个交待。”
“那我便等着大人的交待,若三日没查出结果,我再来叨扰。”
时玉倒也不纠缠,该说的他已说了,他不信窦远真的会为了包庇季家惹怒他。
出了这么大的事,窦远也没心情送宾,倒是在此事中最无辜的窦苒苒出面,将宾客送出府门。
时玉走在最后,经过窦苒苒身边时,听见她小声道谢,“多谢小侯爷仗义直言。”
他只余光扫了她一眼,“今日之事,你欠我一个解释。”
窦苒苒故作不知,“小侯爷不是迟早要退婚?那我解不解释有何分别?”
时玉面色讪然,冷哼一声,抱起还在与窦苒苒依依不舍的小奶包上了马车。
“说吧,今儿跟着你窦姐姐搞什么鬼了?”
马车里只有兄妹二人,时玉终于问道。
时锦华还在扒着车窗冲窦苒苒挥小手,听到哥哥问起,连忙坐得规规矩矩,小脑袋摇的像波浪鼓,“花儿什么也没做吖,花儿还是个小娃娃,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
“你再装。”时玉难得在妹妹面前一脸严厉。
这个妹妹可说是他一手养大,从花儿说“还没完呢”到后来事情一波三折,小丫头都没怎么惊讶,他就猜出她肯定是提前知道些什么。
时锦华自知瞒不过哥哥,只能乖乖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知道了主要信息,后面的一切便不难猜,窦苒苒只要与被迷错的窦芷柔调换,任由事件发展就好。
时玉瞪了一眼古灵精怪的妹妹,“你倒是和那女人臭味相投,小小年纪就敢乱来。”
见哥哥好像也没有很生气,时锦华嬉皮笑脸,“她是我嫂子吖。”
“她不会是你嫂子,以后离她远点。”
时锦华嘟着小嘴还待分辨,这时马车却停了下来,车帘一开,跳上来个人,却是刚刚早他们一步告辞的李淮。
李淮刚一上车,便一本正经的拱了拱手,“多谢小侯爷让我看了出好戏,这可比西市上的番戏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