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钢伴出了点事,人家来江湖救急。”
“有这么巧?”
“对啊就这么巧,但这不是重点……我们在一起那天,你还有没有印象?”
“都几年前的事情了,早忘了。”纪承柯那边随着话语传来“咔哒”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点烟。
“你能忘?”沈恩戏谑地笑笑,“谁之前吵架翻旧账能翻到幼儿园去?”
“……”
沉默的时间有点长,直到手机屏幕在脸侧再度亮起,沈恩“唰”的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只看到自己的手机桌面。
这孙子挂了。
沈恩怒从心起,正要再打个电话过去批斗他。
还没点进拨号,手机突然一震动,随即音乐声乍起,吓得沈恩差点把手机丢出去,定睛一看,是纪承柯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沈恩火急火燎地点了接听,接通就骂:“还换视频,就你屁事多!”
纪承柯腆个大脸在屏幕上,似笑非笑地听他骂完,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不是要听那时候的事吗?拿近点,我看看能不能触人生景。”
沈恩捏着冰棍往镜头上比了个中指:“隔着屏幕也不想和你脸贴那么近,恶心。”
“你们一起去吃饭了?”纪承柯又冷不丁冒出一句。
“没啊,”沈恩莫名其妙,随着纪承柯的视线看去——他镜头有点朝下,正好把晚餐的小票拍进去了,“我自己去吃的,兄弟,你列文虎克啊。”
“哦。”
沈恩光顾着应付眼前的家伙,没注意冰棍开始融化了,直到一丝凉意透过指间传过来才察觉到,登时一激灵,随即没形象地伸舌凑过去舔。
纪承柯本来半垂着眼盯着屏幕,谁承想镜头对面的人突然一个大动作,裸露的脖颈瞬间占据了大部分画面,领口也因为拉扯露出锁骨的轮廓——镜头的角落还有某人舔舐的动作。
冲击力之大让他感到一阵头晕。
“别吃你那冰棍了……”
“啊?”沈恩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他,没好气地回,“管天管地管你爷爷。”
说归说,沈恩本来也是条件反射做了,被点破莫名觉得有点丢人,默默地把冰棍丢进垃圾桶,抽了张湿巾纸擦手。
纪承柯全程严肃脸看着,沈恩抽空瞟了他一眼。
“脸色不太好啊,感冒还没好?”
“本来好了,今天被你瘟的。”
“滚蛋,”“赛博瘟神”终于了结束手头上的活,“说正事,你还记得清楚那天的情况吗?”
“记得清,那天现场跟炸翻天了一样,又是比赛赢了又是当众表白的,你当时拿的奖杯都被人肘飞了,还赔了学校一个新的,怎么,当事人失忆了?”
沈恩思忖了一下,看来纪承柯的记忆没什么问题,难道只有他和利芙两位当事人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吗?
于是又问道:“那我和利芙当时看起来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吗?”
“奥尔森我没怎么注意,你的话……”纪承柯顿了一下,“我也没注意。”
这是真话,但他说不出口,他当时被另外一种感情冲昏了头。
沈恩没注意到异样,嘴上不停:“你再想想。”
也许是求知心切,沈恩的脸离镜头越来越近,这让纪承柯不太好受,脑子也有点混沌,半晌才缓缓开口:“非要说的话,你不太像会和认识时间那么短的人在一起的人。”
“本来就是啊。”
沈恩说得笃定,好像当年秒答应的人不是他一样,搞得纪承柯有点懵。
“你的第二人格占据主导了吗?”
“你有病吧。”
沈恩听完基本确定了虽然自己没感觉,但大概率也有利芙所说的,“操控”的作用在。
那这个“操盘手”究竟是谁呢,如果说他们所在的世界是一本书,难道控制这一切的是作者?
书中的人物出现自我意识这种桥段各种影视作品里都不少,但只会对一段剧情产生“被操控”的感觉吗?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对这件事那么在意?”纪承柯的声音打断了沈恩的思绪,回过神刚好和屏幕对面的人面面相觑。
距离过近让沈恩有点不适,不做声地拉开了距离,转移话题道:“随便问问,正好见到人了顺便追忆下青春岁月,后天就是演奏会的日子了,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后天早上,前一天晚上有个会走不开,直飞来得及。”
“行。”沈恩说罢准备挂电话,手指却鬼使神差地在挂断键周围绕了一圈又收回。
“对了,还有关于我车祸住院那会的事……”
话未说完,网络突然卡了一下,镜头里的纪承柯鬼畜地闪现了两下,后又音画不同步地问道:
“你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沈恩自觉有些突兀,改了口,“别迟到了”
“肯定准时。”
……
——才怪
纪承柯看着航空公司刚发来的——航班因天气而延迟的消息,不禁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感觉因熬夜早起而产生的头痛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