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
凌晨五点,温遥情从房间里走出来,温如晔和许知意还没有起床。
温遥情的钥匙被收走,家门锁着,温遥情敲了敲爸妈的卧室门,三四声后,许知意披上睡裙外套开了门。
“怎么了?”
“给我钥匙,我要出门。”
许知意看了看卧室里墙上的挂钟,天还没亮,她看不清,但也能估计个大概,“这么早?”
“不早了。”
“再睡会。”
“给我。”
房间里,温如晔也已经被吵醒,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无可救药。”
许知意看着温如晔,温如晔重新躺了回去,“给她。”
许知意叹了口气,从床头柜里拿出钥匙,递给温遥情,“早去早回。”
温遥情两天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才觉得饿,只是早餐店都还没有开门,就连路边摊都还未出摊。
好在闻璟被救护车接走的那天,温遥情注意过救护车上有第三人民医院的标识。
温遥情赶到第三人民医院,来到闻璟以前所在的住院部骨科楼层,问值班的护士有没有一个叫闻璟的病人,护士查询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出院了。”
出院?这才过去三天,闻璟的伤怎么可能能出院?
闻璟治疗腰椎时的主治医生还没有上班,温遥情只能在不打扰其他病人的情况下,依次走过那些病房,都没有发现闻璟的身影。
难道不在这个科室?
温遥情想到闻璟腹部的伤,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温遥情又找到住院楼里外科的楼层,同样的流程再进行一遍,仍是一无所获。
温遥情甚至再找了一遍其他或许能和闻璟的伤有关的科室。
直到到了医生上班的点,温遥情开始了第三次循环,这一次,她连医生都全部问过。
而且,病房里的灯也差不多都已经打开了,不会再出现看不清又不敢打扰的情况。
这一次,她看得清清楚楚,到处都没有闻璟。
温遥情又跑到了第一、第二人民医院,一个接一个地问。
医院信息系统她已经查询过,只有第三人民医院曾登记过闻璟的名字,外科与骨科都有记录,可是医生和护士都说不知道。
而且记录上显示,出院了。
期间她拨通过舒月的电话,甚至联系过季哲言,都说不知道闻璟的去向。
街道旁,红绿灯一遍一遍轮换。
晨时上班的人群和车流又都往回家路赶去,渐渐的街道上安静下来,只有寻食的流浪猫往草丛里钻去。
温遥情站在街道上,手机上的时间转过一轮,已经到了次日的凌晨一点。
没吃东西的她实在是没了力气,她去了一家路边摊,点了碗炒饭。
正毫无味道的饭塞进嘴里,她的嘴鼓鼓囊囊,咽不下去,却一个劲地塞。
眼泪掉下来的时候,温遥情忽然觉得,身边空空荡荡。
半碗饭下肚,温遥情又回到了第三人民医院。这一次,她只是站在住院部楼下,抬头看着高高的楼层。
以前走过那长长的走廊,第8个房间,推开门就能看见闻璟安静地靠在床上。
那时的她还不敢去看,只有一次在闻璟睡着后偷偷溜进去,说想嫁给他的傻话。
可能是脑子被冻得不清醒了,她只觉得回忆与现实都不真实。
回忆中的闻璟不真实,现实里人间蒸发的他更加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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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还没换装的护士正要走进住院部,她们是经常跟着闻璟的主治医生的,路过温遥情时,其中一人停了下来,使得同行的伙伴一同驻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你是来找闻璟的?”她走近温遥情问。
温遥情溜进闻璟房间的时候,她们看见过她。
“你知道他在哪?”温遥情一下子回魂,忙看向她们。
“他……走了。”
“走了?什么叫走了?去哪了?”
“我们也不知道,好像是出国了。可是送来的那天,他情况很不好,这种情况,怎么能出国……”
“谁跟他一起来的?又是谁跟他一起走的?”
“先是救护车把他送来,医生进行了紧急抢救。后来警察来了,但是闻璟情况不好,所以警察也没见着他。第二天,来了个男生,替闻璟付了医药费。当时闻璟已经醒了,男生进去和他说了些话。然后前天吧,前天闻璟要办出院,那是怎么可能的事情?医生不会放他走的,他情况实在太差了。但是不知道那个男生跟医生说了什么,医生有些犹豫。总之最后吧,趁我们不注意,就带走了闻璟。”
“男生……什么样的男生?医生知不知道名字?”
“医生可能也不知道。长得挺帅的,身高有一米八左右,看起来斯文。”
温遥情只是在脑中翻找了片刻,就拿出手机,给护士看方也执的照片,“是不是他?”
“是,是!”护士连忙点头。
温遥情甚至忘记说一声谢谢,立马拨通了方也执的电话。
无人接听。
温遥情反复拨打。
无数个念头,有可能的没可能的,荒唐的猜忌的,一个个从温遥情脑中划过。
不安感愈发浓烈,握着电话的手颤抖起来。
打了十多二十个电话,都没有接通。
温遥情蹲了下去,手遮住了眼睛,“接电话啊,你倒是接电话…”
再不接,就只能冲到方也执家去找他了。
可是,存心想躲的话,找也找不到吧。
那个一直不敢想的念头,在抛开所有其他可能之后,再无遮挡地出现在她脑海之中。
如果闻璟不愿意,谁还能动得了他?
所以,一声不吭就离开的人…是闻璟自己吗?
温遥情想到跑到烂尾楼天台时,闻璟看向她时的目光。
不,不可能。闻璟不可能一声不吭地离开,除非……
护士拍了拍她的肩,闻声道:“当时的闻璟,状态虽然很差,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他腰椎处恶化,腹部刀伤又感染了……”
“‘不会有生命危险’,是不是安慰人的话?”温遥情木然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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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蘅荣有了新的校长就任,林齐升所多收的学生们的钱,也已尽数返还。
学生们都很高兴,商量着今晚去哪里搓一顿,或者去哪里唱唱歌。
“就快放寒假了,温遥情不在,期末考看你是你的第一了。”舒月在教室里擦着讲台,对一旁扫地的方也执说。
“我还不知道你这小肚鸡肠的在想什么,”方也执斜她一眼,“估计在想我考不过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