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之前来的时候一剑劈过去了,压根没来得及细看。
槐泽体力不支,蹲在路边,细细打量着鬼界中的构造,半晌后内心只得出来一个结论。
丑的离谱……
他淡淡叹口气,平复受伤的审美。忽地有人拍下槐泽的肩膀,槐泽缓缓回头,对上个带着面具的白脸。
“你是槐泽吗?”白脸笑嘻嘻道。
由于体内修为实属不够,这会槐泽连易容都没有,他轻飘飘的扭头道:“认错鬼了,槐泽是谁?我不认识。”
显然,白脸并未相信槐泽的话,他只是摘下面具。
槐泽下意识看过去,但只见面具下的脸依旧被黑雾笼罩,根本就看不清楚。
槐泽:……
黑雾下,阴森的声音传来,“介绍下,无白,托你的福,我才当上新任城主。”
槐泽并不打算拦下这份恩情,他只装出不知道你在讲什么的傻样,希望此人别发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毕竟此时自己灵力,魂力,连带着身体都很虚弱,连符纸都使不出来。别说硬刚硬了,人随随便便抬手,他就能直接见阎王。
无白只是笑下,恭敬的摆出请的姿势,留槐泽最后份颜面:“槐泽大人,是您自己走呢,还是我动手呢?”
槐泽见是在装不下去了,也不敢跟他动手。扶着墙,站起身,拍拍袍子上沾上的灰,说道:“不用你出手小白,我自己来。”
威名四海的四大城主之一无白生平中也是第一次被人喊小白,但他却接受良好,自然的给槐泽开路。
鬼界的竞争是残忍的,老鬼王去世后,不断有厉鬼觊觎这个位置。他们互相残杀,吞噬。以诡计在此胜出,鬼界便迎来了新的鬼王。
此时,新鬼王的宫殿里,迎来两位不速之客。
“交出器物灯。”
新鬼王迎着两把上古神剑,说不害怕是假的。听到器物灯三个字,便狠下了新,打算拼修为跟他们打一场。
毕竟,器物灯这种东西,对他们鬼物修魂魄还是非常有用的,只要有器物灯在,鬼便不死……
他面上不显,手里攥着阴气,打算趁其不备搞一招偷袭。
突然有人传话阵到他脑海里,听到那人的声音,新鬼王脸色沉了沉,随后一言不发,乖乖巧巧掏出器物灯,往江舟与清丞方向一扔,臭着脸不情愿道:“拿去,赶紧滚。”
此行太过顺利了,江舟与两人深觉不对,但细细检查,器物灯不似作假。
尽管有万分不妥,诡异之处,但两人也没时间细究。拿起器物灯急着回黎山,毕竟槐泽要紧。
但殊不知,他们走后,鬼界结界封闭加厚,内外不出不进。整个鬼界瞬间笼罩在怪异之中。
牢房建在地下,到处是生锈的铁栅栏,水凝成股,往下砸。青苔坏死变得枯黄,角落里獠牙长到地上的老鼠咯吱咯吱啃着发霉的木板。
槐泽被请进了镇压法阵最多的,铁链最粗的牢房之中。
无白拎着手上的铁链子,对着眼前的槐泽比划了下。腰环很重,无白以槐泽的身体情况估摸着,套上了人估计也差不多要被压得没气了。
短暂的沉默片刻,他用灵力将铁腰环塑成脚环,扣在槐泽脚上。
槐泽每拖着沉重的铁环走一步,狱房内便叮当作响。
无白满意的点点头,起身要走。
槐泽却叫住了他:“小白,就给我关着?啥也不干。”
无白的脚步一顿,槐泽居然能从这人的背影上看出无语,随后他便听到无白的声音在狱房中荡出回响:“我不好男风。”
“况且。”无白沉默下,随机好心劝道:“你这个身体,做了会死。”
槐泽:……
感谢关心。
槐泽还想多说些什么,无白便化成白雾,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他一人听水滴声。
地上潮湿,角落黏着腐肉和白骨。槐泽一袭白衣,不愿坐地上,只是勉强站着,脚又些麻。
槐泽实在想不通,鬼界的人为什么要给他关在层层封闭的牢笼里,按理说以槐泽和鬼界的交情。
被捉到了不应该立马被千刀万剐,活生生折磨致死吧,什么就让他这么舒服的站在这里思考人生。
槐泽不明白,他一时间琢磨不透这个废墟下心生的鬼界。
不过,他摸了摸贴身的血符。
他既然羊入虎口故意来到了狱牢,再怎么说,鬼王和幕后通信的人,也该会过来见见他吧……
阴风刮起,带着恶臭的血腥味,将槐泽的墨发吹起。在这众多厉鬼屈身的牢房里,槐泽倒成了最阴森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