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沾上吐出来的红花瓣,带着血渍,随着槐泽的爬行,留下蜿蜒斑驳的红痕,看上去触目惊心中夹杂着疯癫感。
忽然,爬遍了整个大厅的槐泽顿住,随步行的清丞忙弯下腰给槐泽借力起来。
这一站腿都麻了,槐泽踉跄下,被清丞稳稳揽住腰,清冷熟悉的气息扑鼻,令人安心。
在众人的目光下,槐泽摸出清丞的储物袋,呼啦一大堆符纸洒落在地上。
“明月。”槐泽轻声唤,明月便离了清丞,到了他手中。
对着手心,槐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看血滴落下砸在符纸上,他单念一个破字。
“这个楼主精明,将阵心落在了水上楼整个地面上。不是物品,不易被察觉。”槐泽习惯性解释道。
但没听到回应,只觉得手上被什么东西缠住。
清丞不太高兴,闷不作声给他包扎伤口。
槐泽一阵恍惚,刚才他习惯性的以为旁边是淮流儿。手指小幅度屈伸,有些不自在。
“疼吗?”清丞在他手边吹了口气。
“先找江舟与吧。”槐泽有些不好意思打岔略过话。
众人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灵力瞬间灌入体内,楼内小厮被清丞顺手打理,再看去,早已不见两人身影。
……
黎山,半月夜。光影朦胧,陈许宴房里又被塞了一群人。
江舟与光者膀子,半个臂膀缠满了白布,末端还有个丑陋歪扭的蝴蝶结,是陈许宴报复,故意打得。
“你们一个个!怎么又搞一身伤回来!这大半夜的,还叫不叫人睡了!!”陈许宴被拉出被窝抓药,心里是十分不爽,当然嘴上也没闲着,骂骂咧咧的。
清丞没讲话,趁机将半路晕倒的槐泽塞进还热乎的被窝里。
给江舟与包扎完,陈许宴打着哈欠去给睡着的槐泽把脉。手一放,哈欠瞬间凝固住,陈许宴脸色瞬间变得奇怪。
“他都干什么了?”陈许宴表情严肃。
清丞心里咯噔,但强硬着保持冷静,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出。
听完整个经过,陈许宴眉头紧皱,“你身上可还有他用的符纸。”
清丞搜遍全身,只搜出半个用废的纸。
陈许宴对着黄纸细细看着,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出血沾纸后,纸张瞬间将血吸满,但唤灵使用,却依旧毫无动静。
他大胆猜测:“槐泽催动着符纸,靠的不是血和灵力,是寿命……”
“什么?!”原本安静坐着不出声的两人瞬间站起来起。
江舟与和清丞对视一眼,江舟与又愤恨坐下。
银针摆满床边,睡梦中的槐泽再度被扎成了刺猬,他吃痛无意识哼了声,陈许宴下手稍见缓和。
清丞本还有话问,见陈许宴的脸色,暂且压下了话。
他安静站在江舟与旁边,几人谁都没吭声,生生等到天明。
日渐出晓,晨曦洒照,陈许宴终于扎下了最后一针。他擦去额前密密的汗,再度摸槐泽微薄跳动的脉搏,稍稍安心。
转头,见两人还跟木头一样订在原地,他眉头抽了抽问:“你俩在干啥?”
“我师父情况怎么样了。”清丞抢先问。
想了想,陈许宴眼中透出悲伤,还是打算告诉他们事实,他语气低落道:“没几天活头了。”
一席话如晴天霹雳,震得眼前两人再度沉默。
江舟与哽咽下,出声才觉得喉咙酸涩,他的眼睛很浑,像是被雾笼罩。他强撑着声音还是笑着,企图乐观道:“肯定还有别的法子吧,就算续命,也要给他的命吊个百年。”
回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陈许宴摇摇头。
清丞收袖,指尖深深扣肉上。忽地他,好像触到袖子里的什么东西,脑子一闪光,是务虚给的书。
清丞急忙将他掏出来,递给陈许宴问:“这个有用吗?”
陈许宴接过,仅看了一眼,便挑起眉头,随即问道:“这东西哪来的?”
“务虚。”清丞见似乎有望,心紧了紧。
陈许宴一目十行,匆匆浏览大概,只见他脸色越来越缓和,嘴里喃喃道:“不愧是务虚,还是野招好使。”目光正巧落在清丞身上,眼神直接是在发光,陈许宴激动的拍了拍清丞的肩膀欣慰道:“刚好你体内有槐泽半魂,如此双修起来不怕不融。”
“什么?!!双修!”听到这话眼的江舟与直接跳了起来。
就知道这个封建老古董要反对,陈许宴挥了挥手上的书,书页子哗哗作响,他指了指床上痛苦的槐泽,道了句:“江舟与,现在还有什么能比你师弟的命重要。”
闻言,江舟与咬牙坐下,全当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