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与嘴角轻颤,食指抬住槐泽下巴,让他闭上嘴将他粉嫩的舌尖收回去,话一听就是哄小孩:“嗯,知道了。”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黎山,没人会做饭吗?”说完江舟与感觉纯浪费口舌,黎山统共就这几个人,一个个看着都是脱离凡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
索性不算病入膏肓,在槐泽的帮助下,两人从储药室里找到了陈许宴炼丹用剩下来的小袋面粉和一小包粗盐。
只有一小袋,但给槐泽煮碗糊涂汤还是绰绰有余。
以前没注意,这会走进东厨,江舟与才发现里面甚至连一口锅都没有……
搜搜寻寻,从角落里翻出块盛放肉片的竹节。顾不上那么多,有的总比没有好。当然,更没有专门生火的地方,无奈只能去院子里搬几块砖,围成个简易灶台,搭上木柴,打火。
很快浓烟冒起……
师兄嘱咐不让他乱跑添乱,于是槐泽安静的坐在旁边,脑袋跟着江舟与的动作摆动,好奇的伸手捻了进白色的颗粒里,放进嘴里舔了口,立马被咸的呸呸呸吐口水,小脸皱成一团。
见师兄还挖了一小勺那个巨咸的颗粒放进滚的白乎乎的汤里。槐泽缩着下巴,身子后仰,以审判的姿态冷眼旁观着锅白色莫名液体,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隙,看起来对即将出炉的东西极其不自信。
槐泽的评价是:不如陈许宴味道奇怪的热饭。
起码那个能拿起来,看着没有这个黏糊糊的液体恶心。
江舟与看锅中米糊已经咕噜冒泡,拿着几条肉干撕成小碎块放进去搅拌,稍微再煮一会。看差不多可以出锅了,顺道撒一把刚在院子中摘得野葱叶,当作点缀。
一锅热气腾腾的咸米糊就算做好了。
槐泽在旁边坐很久了,江舟与第一碗先盛给他。
米糊还冒着热气,虽说看着卖相并不怎样,但闻着倒是诱人口水。槐泽呼地一口吹散碗上白雾,抿嘴小心翼翼嘬上小口,随后眼睛一亮,嘴皮子突然不怕烫了样呲呲溜溜喝个见底。
江舟与看槐泽大口喝地样子,先是松了口气,毕竟江家少爷也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唯有的经验就是路过府上东厨听炊事们闲聊的话。当然,江母也喜欢亲自下厨,不少时间会自说自到给江舟与说些步骤,他也只是听着,从未自己下厨亲手尝试过。不过看槐泽的吃相,他的第一次下厨不算太糟糕……
浓稠的米糊入嘴香滑,如丝绸一般顺捋,不用咽直接就流入喉间,舌尖后知后觉尝出面甜。米糊中的肉碎经过一煮,也不再老柴磨牙,反而肉质变得细嫩爽口。最后的一点葱叶,简直是点睛之笔,葱味融入米糊中一切都刚刚好。
“师兄,我还要!”槐泽的眼睛如同恶狼,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将竹筒碗举得老高,生怕江舟与看不见。嘴里面还是回味无穷,他被好吃的直要落泪……
槐泽从小生活在黎山,仅有几次的外出还是跟着师傅出去除魔斩鬼,外界的世界他根本就没接触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到比后山果子还要好吃的东西。
孩子虽小但孩子饭量大,槐泽一碗接一碗的往嘴里灌米糊,喝着喝着还泪眼蒙蒙,嘴里抽出空闲还要感叹声:“太好喝了~”
槐泽的反应太夸张了,江舟与都被小孩逗笑了,一边劝着小师弟喝慢点,一边手上没停接着给他舀米粥。
江舟与不一定是好厨子,但槐泽一定是个好饭客。眼见勺子挖到底了,江舟与干脆踮起锅将最后剩下的一点全倒给小师弟,正正巧凑好一碗。
槐泽的胃就跟无底洞一样,吞下去那么多碗依旧没有任何饱腹感。意识到是最后一碗,槐泽却不再吃了,他伸手推了推,咽下口水,眼睛都黏在面糊上了,但语气倔强坚定的对江舟与说:“师兄,我喝饱了,你喝吧。”
江舟与看槐泽对着他手里碗中的面糊,眼神都拉丝成实体了。嘴角压不下去,憋着笑对槐泽说:“你吃吧,我不爱吃这些。”
“真的吗?”槐泽坚定的语气中流露出动摇。
“吃吧。”江舟与将碗放他手里,转身要去接水处理剩下的摊子。
“谢谢师兄!师兄真好!”槐泽欢喜的跳起来,单手拿碗跑过去黏糊糊在江舟与脸上吧唧一口,呲着大牙嘿嘿乐。
江舟与猝不及防,脸一红,害羞的连话都说不出,逃一般走的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