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砚的心中仿若被一双手紧紧揪住,“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
他在心底疯狂地呐喊着,试图否定眼前所见的事实。他早该知道谢初暮那么讨厌阿生,是不会轻易放过阿生的。
是他没有保护好阿生,他才是那个害死郁生的罪人!
荆南砚沉默不语,砚雪剑随心而出。他握住手里的砚雪剑,拔剑出鞘,那剑发出一阵清脆的剑鸣声。
他如同一只疯狂的猛兽般朝着谢初暮扑了过去。每一剑都带着必杀的决心,剑影在空中交错闪烁。
谢初暮始料未及荆南砚的突然爆发,仓促之间只能抵挡。
他不断后退,脸上的笑容逐渐被惊慌所取代。“阿砚,你不高兴吗?我都是为了你……”
为什么所有人都是打着为他好的幌子,去伤害他珍视的人。师兄是这样,谢初暮也是如此……
荆南砚的剑招越发凶狠,有几剑直接突破谢初暮的防御,在他身上划开几道血痕。
谢初暮吃痛,知道荆南砚肯定是生气了……
随着一道暗光闪过,谢初暮身形消失不见,只留下荆南砚双眼血红地站在原地。
郁生的鲜血如同潺潺溪流,顺着身体缓缓淌下,滴落在地上。
此时,不远处那一片如血一般绚烂盛开的彼岸花像是嗅到了鲜血的甜美气息,嫣红的花瓣轻轻颤动着,兴奋不已。
彼岸花的根茎像是隐藏在地下的贪婪触手,迅速向着那流淌的鲜血蔓延而去。
它们精准地捕捉到每一滴鲜血,像是吸食甘露一样将其吸收进自己的体内。
随着鲜血不断被吸入彼岸花,那些花朵愈发娇艳欲滴,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花蕊深处悄然凝聚。
渐渐地,在彼岸花的花丛中央泛起了一团奇异的血红色光芒。
这光芒中隐隐约约呈现出一个人形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正是郁生的模样。
他的身体由血光一点点重新构建,每一滴被吸收的血都成为他新生的基石,骨骼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是重新拼接起来,肌肉缓缓生长包裹骨骼,面庞也再次显现出熟悉的轮廓。
最终,郁生在彼岸花的血液滋养下,重新孕育而生,就像从血红色的摇篮中诞生一般。
他的目光中带着些许迷惑和对重生的茫然,但也透着一股新的生机与决然。
郁生转身看向那株魔藤,只见他双手迅速结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掌心凝聚。
他猛地冲向那株藤蔓,速度快得如同鬼魅。他的双手如同利爪,深深地刺进之中,刹那间,那株藤剧烈地颤抖起来。
郁生开始吸取魔藤的灵力,那灵力像是蓝色的丝线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体内。
随后,郁生用力撕裂魔藤,取出那散发着夺目光芒的内丹,毫不犹豫地吞下。
随着灵力与内丹融入身体,郁生的容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原本就俊朗的面容如今更加精致,皮肤散发着如玉般的光泽。双眸明亮胜过繁星,薄唇微微上扬,透着一股邪魅又强大的气息。
郁生本以为自己会死,却没有想到还能活下来。谢初暮挖走他的灵根,也不知道那人见到后,反应会怎么样?
他现在没有了灵根,也不是炉鼎体质,只是一个普通的花灵。
谢初暮又杀了他一次,他绝对不会让这人好过。
郁生记得五日后,便是谢初暮的生辰。他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前世,荆南砚为了谢初暮的生辰礼,可是费尽了心思。
荆南砚去魔界给谢初暮送生辰礼,还将自己也送给了谢初暮。
话本中提到,那是谢初暮过得最幸福的生辰。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可不幸福吗?
唔,想来,荆南砚那晚,还能撑着青紫的身体回月孤峰,挺不容易的。
话说,荆南砚这世好像没有给谢初暮准备生辰礼吧?
管他的,既然是谢初暮的生辰,那他肯定要去看一下。
谢初暮拖着受伤的身躯,踉跄着回到魔界。阿砚和那人双修过后,修为确实比之前精进了一些,那他就放心了。
只是郁生都已经死了,阿砚却还在乎那人,他不甘心……
谢初暮的鲜血滴落在地上,腾起丝丝缕缕的黑烟。
谢初暮回忆起荆南砚刚才的眼神,那眼神里不再有曾经的温柔,只剩下对另一个人的眷恋和对他无尽的杀意。
他的心像是被千万根冰刺狠狠穿透,绞痛得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