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映亮半片天,暖光照在这仙人目眦欲裂的脸上,竟像那阎罗般叫人生畏。一股无形的灵波将村民震飞几丈远,躺在地上便没了音。
“你又多了个罪名。”燕月儿啼笑道。
怀忘越过她,几步向前,而后飞身消失在空中。
柳清苒的痛骂很是嘹亮,响彻云霄:“怀忘!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夏日的风很是闷热,更别提是晌午的日头,晒得人满脸通红。
少女身着青粉两色襦裙,绿罗裙随着她的走动,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囡囡啊!莫要踩到庄稼了!”老汉冲田野里的女孩儿喊了一声。
黎拂衣轻捻斗笠外沿猛地转身,扬起笑脸回道:“不会的!”言罢,提起裙摆蹦哒着在田埂上奔跑。
“那姑娘打哪儿来的?”
“不知道。”
黎拂衣踩着土路上牛脚印一蹦一跳,随后便转了方向沿着小路登山,两旁杂草丛生,少女的步伐很快,连带着路边的草也舞动起来。
她只顾着脚下崎岖的山路,全然没顾及前方,一双黑靴映在眼前时,伴随着一声问话:“去哪儿了?”
黎拂衣抬首见是怀忘,咧开嘴一笑,把手中的风车举高递给怀忘看:“我学会了草编风车。”
“嗯。”怀忘应了声,没了下文。
“哥哥你都不会夸人,村里边的小孩儿都会夸我做的好看。”少女不满的撅起嘴,但她心性本就如孩童般天真,也不多计较,举起风车蹦哒着往山上走。
“小喜鹊,你想家吗?”
黎拂衣听着一脸茫然,肯定道:“你就是家啊。”
怀忘望着少女的脸,轻叹一口气。
晚风带了丝冷意,黎拂衣躺在草地上望着满天星辰闪烁,耳边虫鸣声此起彼伏。少女眉头不展甚是不解:“家是什么?”
怀忘对这个概念也并不清楚,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哥哥你的家在哪儿?”黎拂衣有些好奇。
“我没有家。”
“没有吗?桁山不是吗?”
怀忘摇了摇头:“那只是一个容身之所。何来家一说。”
“那哥哥为什么会来桁山?”她像是个问天地的孩童,追根到底。
怀忘沉声片刻才回答她:“是师娘。我自幼惨遭灭门之灾,但我无心且无情,是师娘将我从苦海中捞了出来,教我人情世故,习术法通礼节,随后便拜于桁山门下,想着能回报这份反哺之情。”
“她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少女猛地坐直身,言语肯定。
见怀忘神色落寞,安慰道:“她一定希望你无忧无虑,无病无灾。她定然会化成那世间清风,一如既往抚平你前路的荆棘。”
“所以哥哥你笑一笑,往后我们就周游四方,不回那吃人的地方了。”
怀忘看着那张脸,欲语泪先流:“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