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过来了，我可一直都是坚持自己做饭的，轻易不让木叶村的餐饮业赚到我的辛苦钱。

没等我抱怨完，头上束着青海波头巾的店员又端了一盘咖喱，我刚想讽刺他俩真是饭桶两个人吃三盘饭，没想到店员长手一伸直接将盘子放到了我面前。

“您的咖喱牛腩！请用！”香料的浓郁气息哗哗往我鼻孔里钻。

狐疑的眼光扫过在场的几个人，在确认不是上错菜之后，我翘起了手指尖指向面前的两兄弟。

“哦哦——我知道了，”我一脸的了然，“第一场的理论考试对你们来说一定很苦手对吧？于是你们用一盘咖喱，就想尝试在考场上套出我的真知学识吗？？”

晴里小幅度地点头，随后又摇头。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们的意图不是这个。”他从筷笼里抽出一只勺子递给我，我的视线聚焦在眼前的勺子尖上，几乎要成了对眼。

“接下来，希望你能保持安静，边吃饭边听我说。”

原来是堵嘴来的。我剜了一大块塞进嘴里，绷着脸上的肌肉，不露出任何一点因肉食而生出的满足，以防被大贯照里说“你是真没吃过好的”这样的话。

“具体的计划是这样。”

晴里不知从哪抽出一张纸，上头写满了分别是狗爬与清秀的两种字迹。他指向画了纸上的第一部分：“既然你刚刚已经有了自己的推断，那么……显然你对于第一场考试十分了解。”

照里跟着点头：“没错，我们唯二愿意承认的就是你的理论成绩。”

所以另一个愿意承认的是雾化之术对吧，被咖喱塞了一嘴的我忍不住对着两人翻了个白眼。

晴里的手指滑向纸上的某块鬼画符一样的涂鸦，我皱着眉看过去，才看出来画的是三个小人吊死在了同一棵树上

“想必你知道第一场考试是连带淘汰制，”他的头忽得凑近，近到我能看见他护额上的淡淡划痕，“——一人不通过，全队不通过。”

是又怎么样，我心里全是无所谓，用力握着勺子搅烂盘子里的土豆块。森乃伊比喜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大学教师，但凡有决心通过考试的学生都会被他打捞过及格线。

“所以呢？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晴里的目光就在咖喱牛腩和我的嘴直接来回乱转。我明白过来这顿饭的代价就是闭嘴，于是我跷着腿继续吃饭，并恶意地用膝盖顶了一下桌子，满意地看到他俩的盘子原地震颤了几下。

“父亲曾留给我们一份手记，上面说三战后的中忍考试增加了难度颇大的理论科目，一般的下忍根本无从下手。”

我没听说过翀也有什么手记，看来又是留给自己亲生儿子的小灶。

“我和哥哥很快明白过来，理论考试的实质其实是考察收集情报的能力。”

“咳嗯……”照里的眼神中有些心虚，他接过弟弟的话头，“考场上应该会有书写正确答案的人员，但是鉴于……鉴于我们还没有特别修习过情报术，所以……”

照里的脸上涨满了有求于人的红色。

“所以，”陷入羞愧的哥哥失去了战力，晴里竖起了勺子指向我，“我们需要你在这段时间内，迅速精进雾化之术。”

然后就如何精进喷雾瓶之术，晴里展开了长达两分钟的叙述。

“……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终于听得忍无可忍的我摔下吃饭勺子，找茬一般的动静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雾气留在桌子上变成字迹？你要不要问问自己的风遁能不能刻字！”

不愿提早暴露晴里作弊计划的我还是努力压下了声音，用力过度的气音擦得我嗓子生疼。

“我可没有忘记你只用半个清晨的时间，就学会了如何用风遁木板吹到我的头上去。”晴里一条一条地旧事重提，“也不会忘了，你为了哄蛮不讲理的任务对象小孩，把雾化之术吹成了云朵的形状。”

我拒不相让，并哼哼地冷笑。

“我也没有忘记，我是如何在练习爬树的时候把达兹纳老头家周围的树踹出坑的——虽然是收到了对能力的认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呢。”

“距离踩水和爬树训练已经过去一年多了。”照里见缝插针地提醒。

“我不知道，反正、总之，我的查克拉控制实在差劲极了。”

僵持之间，晴里叹了口气，又低下头去跟哥哥嘀嘀咕咕起来。于是很快，他们就提出了不容我拒绝的条件。

“如果你能答应的话，”他俩敞开钱袋里的一大把咖喱店代金券给我看，层层叠叠泛黄的纸条就像档案库里的陈年旧事，“我们就请你吃整个下半年的咖喱牛腩。”

后来我才从旁人嘴里知道，曾经的大贯上忍是如何痴迷长街上的咖喱饭，以至于买了一大堆代金券直到死也没用完的事。

——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跟过来，是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樱小姐中的某一个终于不愿意搭理你了么。”

我正努力把雾气控制成细微的一条，实在没空分身乏术去关注旁边的狐狸小子。我已经练了三天了，尚且只能用水汽写出手指粗细的文字。

暑气蒸腾着大地，不留神间水汽很容易就蒸腾殆尽了。

“佐助那个家伙天天偷偷训练，”漩涡鸣人的嘴里咕咕哝哝，“小樱也是的，自从上次和木叶丸惹她生气以后……她已经好多天没和我说话了。”

他废话起来简直没完没了，我忍不住偏头过去瞪起眼睛，“你说的这些事情关我什么事情？？”

于是就快写完的五十音因我短暂的分神而消失在了太阳光下。

“所以……所以，”漩涡鸣人眯着眼睛，大概还没有意识到我节节上涨的怒火，“因为最近也找不到卡卡西老师在哪里……所以，能不能拜托理莎也和我进行一些特训？！！！”

回应他的是我怒气冲冲的水乱波之术，哗啦哗啦的不规则水流冲出了冲马桶一般的动静。

——

因无法好好控制查克拉、而无差别攻击的水遁将我俩从头浇到了尾。借着凉水冷静一番之后，我才有心情静下来问漩涡鸣人这么做的理由。

“——有风遁查克拉的忍者实在太少了！”漩涡鸣人一脸的苦手，配合一身落汤鸡的模样看起来分外凄惨，“火影爷爷每天又那么的忙……可恶，我也想帅气地拥有自己的风遁忍术！”

“放心吧，”我拧干自己的头发，“一定会有的，以后你想要什么都会有的。”

我毫无心理负担地剧透，但此时此刻听起来就像某种不走心的敷衍安慰。漩涡鸣人当然不吃这一套，他低着头扭捏了会，随后一双睁圆的蓝眼睛对了上来。

”那个，我的意思是……我说，可不可以把你的风切之术教给我啊……？“

我的回应是教个屁，但仍然好心地授人以渔。

“图书馆、图书馆、图书馆！！”我伸过手去提溜漩涡鸣人的耳朵，大喊着这个我曾用以向伊鲁卡解释我超前能力的词语，“图书馆！你一点自习的本领都没有吗？！”

“可是、可是！”漩涡鸣人四肢乱舞着为自己辩解：“学校的图书馆里面根本没有风遁忍术教学哇！！”

……失策。我冷着脸，松开了他通红的耳朵。

原著里路人忍者都能掌握的简单风遁居然在公共资料中无迹可寻。我还从来没有意识到木叶村对于基础遁术的资料都是如此严格保密。

自学的借口已经失效，面对着漩涡鸣人充满渴求的狐狸脸，我沉吟一会，放轻动作给了他一拳，用以打散我的心虚。

“我绝对不会教给你的，”我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不过我可以给你在旁边观摩学习的机会。别忘了，你说的可是‘自己的风遁忍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