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
谢君礼试图逼问江霭昨晚究竟放了谁人出城,但目前江霭同他好友反目,恨不得直接刀了他,自然不肯说。
逼问不成,谢君礼准备让江霭上真言石,自然能问出实话。
但二上真言石,便是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没有什么罪大恶极之人竟能二上真言石。更何况江霭好歹曾贵为青州之主、执掌玄武城多年。
这简直是一种极大的耻辱!
相信以后在整个修真界,都会被人口口相传,丢脸几辈子都不止。
然而恰在这时,房间中央那座灵光萦绕的罗盘突然开始明灭闪烁,仿佛在提示着什么。
谢君礼忙前去探查,经过一番仔细推衍后,他猛然抬头,脸上喜色不止:“魔种回来了!”
江霭讶然看去。
“经这观星盘显示,梵寐魔种又回来了!”谢君礼高兴地在屋内左右走步,自言自语般喜道,“太好了,不枉费我此番向掌门师兄讨来两件宗门至宝,也不会因我办事不力,叫那魔种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以致使酿成大罪,酿成大罪啊……”
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指尖一点灵力弹向高台镜面,命令道,“去吧。去找你该找的人。”
里头朱黥听闻驱使,重新从镜子里蹿出来,很兴奋地跑走了。
一切布置好后,谢君礼缓缓朝瘫坐在地上的江霭走来,居高临下地睨向他。
他目前心情显然好了许多:“江城主,我不管你昨晚究竟背着我做了什么,但如今,一切都无所谓了。”
“鱼已入内,开始收网。”他冲江霭咧嘴一笑,而眼睛里面的狂热让江霭阵阵心惊。眼前人抚掌道,“江城主,好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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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霄尘三人这边,既然决定好要回城,那么白霄尘行动极快,很快驱使着飞剑回到了玄武城。
此时早已天光大亮,城门大开,往来摊贩走夫络绎不绝,热闹得很。
但城门大开,可不一定是为他们开。
昨天连夜潜逃,城中还不知道会不会张贴个画着他们画像的通缉令什么的,白霄尘可不敢冒险走正门。
想了想,还是来到昨日燃星送他们出去的那段城墙处。
眼下周围人也不甚多,只有些瘫在墙根的流浪汉,和瞧上去脑筋不太正常的散修。
白霄尘拉紧头顶幕篱,站在墙根儿想了想,抬袖手掌朝昨晚他们走来的那块城墙上摸了摸,缓缓运功之际,很快,他掌心下的半空中出现了很多清晰的金色纹络。
千丝万缕,就像是功法的运转痕迹。
白霄尘拍掌道:“好了,我知道昨晚接应我们的你那位朋友是使了何种功法了。郡主准备好,我们要低调破开城墙结界,悄无声息进城了。”
江月鹿脑子反应极快,顿时惊道:“这,这是复原术吗?可是这,难道不是缥缈宗的独门特技吗?绝不外传的那种。道长哥哥,您,您怎地会这么厉害的法术?!……”
缥缈宗?长溯耳朵微动。
他记得在青石镇时候,白霄尘就在陈蕴玉旧宅里使用过这个功法,试图寻找顾三甲的运功痕迹,只不过当时因为施法时间太过久远,只找到一些碎片,复原失败。
而这次因为燃星昨晚刚送他们出来,刚施法完,还新鲜着,故而叫白霄尘给原样复刻了出来。
这套复原术可谓流氓功法,原竟是缥缈宗的不传绝学?
难道白霄尘,还同缥缈宗也有些干系?
长溯心里一边正盘算事后定要好好问问白霄尘,顺便让他教教自己复原术,一边正要跟着白霄尘进城。
而谁知,白霄尘语焉不详地糊弄完江月鹿后,却是蓦地一转身,弯身低头对小孩儿严肃道:“溯儿,你不能跟去。”
长溯猛地止住脚步:“什么?”
于是便见白霄尘面露难色:“溯儿,方才回城一路上为师思来想去,虽然我愿赌服输,尊重我们三人投票结果,带你们回城,但是……但是为师仍不同意你的观点。”
“你们是未来,是一个门派的延续。诸不知,多少门派面临灭门之灾时,都是绝对要保护一小撮年轻小辈,拼死护他们安危的。因为,就算那些所有老东西都死光了,但只要有年轻人在,他们便是希望。”
长溯急道:“可是……”
而白霄尘亦急,快刀斩乱麻地把他摁住了,索性无赖道:“反正溯儿你不能进城。我带郡主回城查探江城主安危,你且在这里等着我们吧,再一个,万一我们在城里遇到麻烦,你在城外还能给我们个照应。”
白霄尘依旧按照惯例把传讯玉简和乾坤袋扔给他,“溯儿,法宝全给你了,不要吝惜用。我们走了。”
说罢,如同防着长溯会跟来一般,连忙拎起江月鹿一个闪身,下一瞬就闪进城墙里消失了。
把长溯气得够呛。
气得他狠踹城墙无数脚,拿树枝一连捅了好几个蚂蚁窝,掏出小本本连划了无数遍“可恶的白霄尘!”。
但总归都没啥用。
他这下没白霄尘那本事,能施法悄无声息地进城,想跑,又念及白霄尘的嘱托,还要在城外给他们做照应,于是这点儿该死的责任心又让他无法离开。
纠结好久,只好和旁边的散修一样靠坐在城墙根儿等着。
介于他方才发疯了一般地又蹦又踹又跳,那个脑筋不正常的散修以为长溯和自己一样不正常,自动将其归为了同类,还分给他一个烧饼吃,但被长溯冷笑一声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