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谁啊,配和我谈家暴么?”邵安澜眼睛都红了,理智已经与他无关,脑子发直,只有一个念头,杨之乔说不爱他了,不想和他有未来了。
他攥在手里两年的亲密爱人,突如其来不知道为了什么,要大言不惭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了。
“我草……”杨之乔抹了把脸,手上全是血,吐出嘴里的血沫,愤怒之中伸手就要还手,被邵安澜抓住了手腕。
“你有什么权利打我?!”杨之乔怒吼,“除了我爷爷我爸谁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你邵安澜?!你他妈凭什么?!”杨之乔气急。
“凭什么?我掏出一片真心对你,你就这么对我?!你就这样作践我!这就是我的报应?!”邵安澜头脑一片混乱,一阵揪得到达指尖的心痛,他大吼,不争气的尾音暴露了他的哽咽。
“你打我……”杨之乔抬起头,满是恨意地瞪着邵安澜,手都发抖,“就你这个驴脾气,全他妈都是你活该!你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全世界都活该围着你转是吧!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他妈知道要脸!不会低三下四跟着你做小让世人戳我脊梁骨……”杨之乔也气急了,头脑发热,眼前发花,一股由衷的愤怒瞬间充满全身,对邵安澜的厌恶达到人生顶峰。
邵安澜看着杨之乔脸上的血,感觉脑门儿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心里一下就塌了,没反应过来杨之乔说了什么,呆呆地,“……你说什么?”
“算了,你有多少怨气就冲着我来吧,你有本事干脆打死我!咱俩一了百了……”
邵安澜抿紧嘴看着杨之乔,试图回忆判断刚才自己打他那一下究竟有多重,杨之乔会不会有事。勉强把注意力从杨之乔嘴角拉回来,强迫自己回忆他说的话,“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
“……呵呵,”杨之乔觉得天旋地转,可眼神却认真而执着,他一瞬感觉不到身上有多疼,露出一个含糊的笑容,“还重要吗?你都撕破脸动手了为什么还重要吗?哈哈哈这就是我两年谈的所谓爱情!”
“两年,两年你就是养只狗,抛弃它之前也要说个理由,你告诉我吧,为什么?”邵安澜基本可以冷静下来转转脑筋了,手抖着问。
“你是不是跟我这儿揣着明白装糊涂呢?理由?你自己说的怎么问我?”
“我说什么了?”邵安澜想挤出个冷静下来平和的笑,可是实在笑不出来,眼睛泛红。
“你自己说等不了五年,顶不住邱家的压力不是吗?那不就是要去邱家订日子结婚了?我还赖在你身边是怎么个意思,三个人一起过?我告诉你你妄想!老子要跟你一天结婚!定同一家酒店!老子和小娇妻三年抱俩!老子嫉妒死你!”杨之乔带着残忍的笑容。
邵安澜听到杨之乔的理由原来是这个,心里一轻,可马上喉咙就堵住了,说不出话。
“我告诉你,你失去我,你后半辈子再也不会幸福!我祝你一辈子不孕不育、不男不女、就算把心掏出来也再遇不到真心爱你的人、阳畏不举、精尽人亡……”杨之乔发泄着他的痛苦。
“你……咳咳咳。”邵安澜开口被自己呛住,咳了半天,“就因为这个?”
“这还不够?”杨之乔诧异,“那还有,你不尊重我,冷暴力,不理我,回家不带我走,欺负我,冷战分居,不说心里话,哦,还有现在严重家暴……”杨之乔罗列了大半天,又语重心长,“其实你早说清楚我们就是谈谈不会有结果,大家都不用现在这么难受,你这个人就是嘴硬,闹到现在收不了场,我劝你以后讲话踏实点儿……”
“哈哈哈哈。”邵安澜觉得站不住,坐在身边沙发上,捂着脸低声笑了起来。
“怎么个意思?你哭几声我还敬你身上有戏,笑是怎么个意思?把我打成这个傻逼样你还笑?”杨之乔气愤,回身照镜子洗脸漱了半天口,感觉左边口腔粘膜被牙齿咬碎了,脸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脖子上还有骇人的青紫手指印,自己变成了个面目全非的猪头样。
“你这一顿打就算把咱俩的情分两清了……”杨之乔低头洗脸,突然悲从中来,“以后就再别见也别联系了,断的干净点,你就当我死了……我本来觉得我们至少还有几年才会分开,因为感情破裂什么的,没想到原来缘分这么浅……”蹲下抱着腿哭了。
这可能是他俩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个朝夕相处两年的男人了。
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和他朝夕与共,以后的路要自己一个人走了。
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的出来,这辈子不谈恋爱了,太难受了,就找个女的直接结婚吧。
“宝宝,对不起,我那天的话真不是那个意思,我不和邱芳菲结婚!”邵安澜走进洗手间,把哭得撕心裂肺的杨之乔紧紧抱在怀里。
“你别想骗我!滚!”杨之乔挣扎,抬眼看到邵安澜的脸倒是愣了一下。
邵安澜哭得比他好不了多少。
“我告诉你啊,我就烦苦情鸳鸯的戏码!好好的大男人你别在我家哭哭啼啼的,少他妈来这一套!”杨之乔看到邵安澜哭心里不舒服,推了一把挣开,走到洗手间外指着房门,“祝你前程似锦,走好没有再见了。”
“我不结婚!我不结婚!我只和你结!后半辈子就咱俩!分哪门子的手?!”邵安澜也跑出来瞪着杨之乔大声重复。
“你他妈爱结不结,关我什么事?!”杨之乔梗着脖子跟邵安澜较劲,“我已经酝酿好情绪做好各种准备了,就等你同意咱就算两清!我已经感觉不到你对我的爱了,两周了我看咱俩各自生活都挺好。退一步说,你看看我的头,看看这些你制造的新鲜外伤,不拿事试试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危险这么暴戾,家暴因子蠢蠢欲动,人家说了,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不分怎么着,我等着哪天被你打进ICU?”
“第一,是你故意冷着我避着我在先,你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不跟我说,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第二,今天这个情况把我换成你,我一点征兆由头都没有突然跟你提分手,连东西都偷偷搬走了,你不生气?我诚挚地道歉,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动手,我外强中干色厉内荏,我无能卑微。但我不是家暴你,我这是控制不住心痛难受,行为有点本能原始,以后再也不会了。”
“那我还是惹不起啊,老祖宗进化了这么多年,到你这动了粗打了人一句原始本能就遮过去了,我惹不起您,您请吧。”杨之乔要开门。
“杨之乔,我求求你了,”邵安澜实在跟他斗不起嘴折腾不起了,语带哽咽,“我就求你一件事,我求你以后别再提分手了,我错了出任何新情况了我们一起去面对行吗?只要我们不分开,你让我干嘛都行,怎么都行,错我都认我都改,你要求什么我都能做到,都听你的行不行?我哪儿让你不舒服了你直接说,打我骂我,只要你别再提离开我,行吗……我真的折腾不起了,你每次芝麻点儿大的小事或者风言风语都能上升到分手,我想去猜去揣摩你的心意,可我猜不出来啊!今儿一听岳洋说你连书都搬走了,我高血压都要犯了,我求你别再闹了,咱们好好过日子不成么……”邵安澜又哭了,捂着脸,恐怕是这辈子以来最走心的一次哭。
也是他在杨之乔面前姿态最低的一次。
杨之乔被他带的也有点想哭,又强行忍住。
“我太幼稚了,总是吃饱了撑的瞎猜瞎想,让你白白浪费情绪还伤心掉眼泪,你找个更听话懂事能帮上你的不是更好吗?我觉得我对你是一种消耗,没有产出回报的纯消耗,我太弱了,你养儿子也有幸福感吗……”
这一问差点儿把邵安澜问笑场,疑虑地看向杨之乔,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越来越觉得像养儿子。
“趁这个机会,眼泪都流过了,情绪也到位了,就顺水推舟分了吧,我找你的远大前程,我找我的小娇妻。我刚才是咒你,我相信以你的条件能找到比我好的多的。”
“小娇妻?”邵安澜琢磨着字眼儿,“你回家住几天相亲团又探头了?”
“我的魅力不是时间可以消磨的,惦记我的人多着呢。”
“那敢情好,我又有事可忙了。”邵安澜冷笑着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