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聿,撇去沈澈哥不说,我们之间也还有其他问题。”
池聿一顿。
“你从来都不愿意真正袒露自己的情绪,”林颂安说,“可能是你的性格原因,我能理解你总是下意识地把不好的状态藏起来,可是一段亲密关系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学会依赖对方,会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林颂安说完,不自由主地挪开自己的目光。
“我现在比以前好很多了,”池聿忽然道,“我有积极治疗,也在试着学会经营好一段关系,你……能给我个机会吗?”
林颂安沉默许久,才缓缓道:“你让我想想,可以吗?”
“需要多久?”
“等我目前的工作安排结束,”林颂安说,“半个月后的舞蹈比赛很重要,我不想分心。”
池聿没再讲话,就在林颂安以为他是不满意的时候,男人才笑了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像是要缓解气氛,才半笑道:“嘴巴怎么肿了?”
林颂安下意识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脑海中回忆起昨夜时,猛然一愣。
而后抬眸轻瞪了他一眼,将人推开:“池聿你很烦。”
几乎是逃出厨房的,脸上还有羞愧的泛红。
最后直到池聿离开她家,她都没再搭理他半句话。
-
周一下班的时候,林颂安碰到了过来补拍照片的岑竞一。
“岑竞一。”
她在走廊叫住他。
“怎么?”
“这两天有空吗?请你吃个饭。”
岑竞一想了会:“很反常啊。”
林颂安也不和他绕弯子:“有点事想问你。”
岑竞一自认为他们二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可能,若是真的要坐下来好好聊,能提的似乎也就只有池聿了。
“你俩挺逗。”
明明都忘不了对方,却又不知道在拧巴什么,一段恋爱搞得一身伤。
得知岑竞一三天后就要回去了,林颂安便把时间约在了后天晚上。
她还事先交待岑竞一不要告诉池聿,就算告诉了,也别让他来。
岑竞一自然没理由不配合,所以这天的晚餐只有他和林颂安两个人,若是要让段宇瞧见了,恐怕又要没头没脑地来一句“挖墙脚”。
“明江人重口味,这里的明江菜做得最好。”林颂安说。
岑竞一握住筷子夹了一口,入口便被辣椒籽呛到咳嗽不止。
“你故意的?”
林颂安没听懂,说了句“什么”,继而倒了杯水给他。
“没什么,”岑竞一看了她一眼,“不是有事问我吗?”
林颂安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先吃吧,你让我想想该从哪里问起。”
“……”
池聿听说明江郊外有座寺庙求签很灵,平南人信神佛,从小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他无法免俗。
他买了些礼拜的东西,摇签时,签子从桶中掉落,寺庙的住持告诉他,他摇中的是上上签,说明他接下来的生活会很顺利。
池聿道了谢,又去求了道平安符,亲笔端正地写了“林颂安”三个字。
等他从寺庙回来时,夜幕已经降临了。
岑竞一不在酒店,段宇说他今天一个人去舞团补拍照片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池聿没多想,又出门去了林颂安家。
只是站在门口按了许久的门铃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他拨通那段烂熟于心的号码,只是仍旧被拉黑着,想了想,他又打给了岑竞一,想问问他今天有没有见到人。
但响铃许久,最后被自动挂断。
一个人找不到是巧合,两个人都找不到,就很奇怪了。
就在池聿准备离开的时候,岑竞一忽然在微信上给他甩来一个定位,地点是附近的一家饭馆。
他正疑惑,对面又装作得意地发来一句“林颂安约我吃饭呢”。
尽管心知两人不会有什么,但池聿还是愣了会,直到屏幕重新暗下。
他离开这,走到小区门口的公交站牌旁,手心里紧攥着他从寺庙里求来的平安符,出神地望着过往黄灯闪烁的车流。
从前无数个时刻,他也是这样,在林颂安看不见的地方,像个贪婪的跟踪狂一样,默默跟在她身后。
看她踏上同一趟公交车,两点一线地往返着。
岑竞一只给他发了饭馆名,没告诉他房间号。
池聿猜两人应该是在某个包厢,便从一楼开始,一间间寻过去,找到二楼的时候,虚掩的门从缝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不知为何,一路上莫名沉闷的心在这一刻拂去了阴霾。
“先生让一下。”
推着餐车的服务员从池聿身侧而过,他往旁边站了一步,再次抬手去推门时,林颂安的声音透过门缝,灌进他的耳朵里。
“抑郁症?”
池聿蜷了蜷手指,动作硬生生地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