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高三层,中西合璧,既有飞檐斗拱的古典气韵,又融入了西洋建筑的恢弘立柱与彩绘玻璃窗。
楼内设有藏书阁、演讲厅、展览室,甚至还有一座可容纳数百人的剧院,专供各校演出使用。
此次落成典礼上,京中各大院校皆受邀献艺,其中包括京和大学,龙骧军校,圣玛利亚女子学院,国立艺术学院等多所京中高等学府。
而京和大学准备的表演节目中,有一个是采薇斋学生们自己编排的朗诵表演,题目叫《文脉新声》。
排练室里,大家都已准备就绪,只有孟含清还在等待他的搭档。
朗诵表演共有六位学生参与,三男三女,两两搭配。
和孟含清搭档的是隔壁班的女同学,叫陈文茵,之前一次排练,她都是提早到的,不知道怎么的,这次却迟迟未来。
孟含清端坐在长凳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稿,那上面还留着昨日陈文茵用铅笔做的标记。
梳着齐耳短发的周敏第三次看向怀表,疑惑道:“文茵向来守时,今儿个怎么还没来?”
“牧先生也没来呢,真是奇怪。”
“要不咱们先把自己的部分再熟悉一下?”另一位女同学提议。
“抱歉,我们来晚了。”
就在此事牧闻声出现在了门口,温润的声音里带着歉意。
他抬步走进来,身后跟着的不是陈文茵娇小的身影,而是……
“冯衍同学?”
“你怎么来了?”
“牧先生,文茵呢?”
几位学生对于冯衍的出现都感到十分的惊讶。
孟含清也不例外。
但他没出声,只默默从座位上站起来。
牧闻声解释道:“文茵同学和我告了假,因家中有事,无法参加之后的排练和表演了。”
几个学生面面相觑,对陈文茵的退出都感到意外。
“那这个空缺……”周敏出声询问,眼睛瞄向牧闻声身旁的冯衍,心里有了个预感。
“由我补上,”冯衍的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最后面孟含清的身上,“我和含清同学搭档。”
牧闻声点点头:“正好冯衍同学想要参与,就由他补上这个空位。”
周敏一拍手,很高兴的样子,欢呼道:“太好了!”
周围的人都看向她,周敏的脸微微一红,连忙找补:“我是说,能有人补上这个空缺,太好了。”
说完还不好意思地低头假装翻看手上的文稿。
“是呀是呀,我也觉得很好。”
其实大家对于冯衍的加入,都满欣喜的,毕竟冯衍的身份摆在那里,又听闻之前冯衍邀请全班同学去冯氏公馆参加生日宴 ,心里都羡慕得很。
而且平时因为不在同一班级,没有什么机会可以接触到他,如今能在一起排演节目,他们可是求之不得的。
男生是为了可以多交个朋友,以后或许还能多条人脉,而且还是像冯家这样粗的人脉。
女生嘛,则更多是出于女儿家的小心思。
毕竟冯衍家世好,人又长得俊,虽然平时有些跋扈纨绔,生人勿近,但这些对于情窦初开的女孩儿们来说,是致命的吸引力。
就像周敏,在开学典礼的时候就注意到冯衍了,在人头攒动的大礼堂中,那不经意间一瞥的惊艳,足以叫她念念不忘,春心萌动。
原本还期待着能成为同班同学,结果被分到了不同的教室。
每次见他的机会,就是上下学经过他的班级时的偶遇。
每次能见到他的机会,不过是上下学经过他教室门口时,“不经意”的偶遇。
现在能同一屋檐下一起排练演出,她想想都觉得欢喜。
唯一难受的是孟含清。
他拿着手里的稿子,手心里都是汗。
经过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孟含清就下定了决心,不要和冯衍再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触。
这个冤家,他惹不起,躲总行吧?
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冯衍看出了孟含清的不自在,反倒是步调从容地一步步走到孟含清身前。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仿佛在无声地挑衅。
他明知故问:“含清同学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兴?”
“你怎么突然……”
冯衍面不改色,立刻接过话头:“昨天和你商量过的,周岩白也在,你忘了?”
孟含清哑然。
他想起昨天长廊下冯衍说的要参加表演的话。
那不是冯衍随口胡诌来搪塞周岩白的说辞嘛,怎么还认真了?
还有陈文茵同学偏偏在这个时候称事告假退出演出,怎么想都觉得太奇怪了。
明明之前陈文茵同学说了今天会来排练的,连稿子都拜托了孟含清帮忙保管。
怎么说退出就退出了呢。
哪有这么巧合。
你再看看冯衍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孟含清很难不相信这是冯衍的故意为之。
他要干嘛?
昨天不是都把话说清楚了,叫他不要再在他身上白费力气了嘛,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