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嫁进豪门给人冲喜,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可三少爷的病确实好了,说明他们的婚姻是天意,这也是事实。”
“你这是狡辩。”
“你这是迂腐!”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为祁家的冲喜男妻吵起来,周围的人都过来劝说:“算了算了,都少说一句。”
“怎么好好的还急眼了,都是同学,别伤了和气。”
这倒把坐在后面看戏的冯衍乐得不行。
默默把目光看向孟含清空着的位置。
可惜主角没在啊,不然这出好戏得更有意思。
也不知道孟含清听到刚刚的这些议论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这里,冯衍的唇角便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等孟含清来到教室的时候,这场小风波已经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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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冯衍的生日。
同学们都很期待这一场在冯氏公馆的生日宴,个个都盛装出席,备了礼物。
孟含清到时,宴会厅内已是衣香鬓影。
平日里只见大家穿着清一色的京和校服,虽然制式好看,但日日看也会觉得腻,这冷不丁打扮一番,个个都俊俏靓眼。
在这片浮华之中,孟含清则一身浅青色长衫。
他穿不惯西装,虽然祁老夫人也叫人给他做了许多衣裳,也不乏洋装西装,可孟含清还是比较喜欢穿长衫。
他身上的长衫看着简素实则雅致讲究得很。
衣料是用的上好云锦,长衫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清雅的身姿,衣襟和下摆处用银线暗绣着竹叶纹样,随着他的走动若隐若现,衣袂翻飞间自带一股书卷气,衬得整个人温润好看得不行。
陆世襄老远就看到了孟含清,朝他招手:“含清,这里!”
孟含清穿过众人走过去。
陆世襄今天穿了件棕色的西装,显得阳光又帅气,孟含清忍不住夸他:“第一次见你穿西装,可真精神。”
陆世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吧,世瑾还说我不适合穿呢,这个坏丫头。”
孟含清这边和陆世襄聊着,却总能感觉到人群中似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看着他。
他便向四周看去,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含清在找谁吗?”陆世襄也探着头到处看。
孟含清摇摇头,心想着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于是问:“看到周岩白了吗?”
“哦,你在找周岩白啊,没看见诶,我觉得他八成是不会来了。”
“他不是也收了请帖么?”
“按他那脾气,你觉得他会来这种场合吗。”
也是,像他那样遗世独立的性格,应该是不会来。
“还是别来的好,不然人家好好的生日宴,又吵起来,多难看。”陆世襄凑到孟含清耳边耳语。
这话糙理不糙。
孟含清无奈地点点头。
宴会马上就开始了,水晶吊灯的光芒渐渐暗下,只余几束柔和的灯光聚焦在中央的舞台上。
随着乐队奏响第一个音符,一队身着绯色纱舞裙的舞女翩然登场。
她们的裙摆缀满细碎的水晶,随着轻盈的舞步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领舞的女子尤其出众,一袭正红色舞衣,乌发间簪着一支红玫瑰,眼尾点缀着细碎的金粉,顾盼间流光溢彩。
她们的舞步婀娜,媚而不俗。
看得台下的众人纷纷喝彩。
一舞毕,领舞的女子突然一个旋身,红色舞衣如花瓣般散开。
她轻盈地跃下舞台,竟直朝着孟含清的方向而来。
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她伸出涂着丹蔻的手,作势要邀请孟含清共舞。
宴会厅里顿时响起一阵善意的起哄声。
冯衍则在不远处的人群之后,站在三阶旋梯之上,一手端着一杯酒,一手随意地插兜,饶有兴致般将一切看在眼中。
只见孟含清礼貌地摇了摇头,对舞女说了句什么,那女子便笑着行了个礼,转而邀请了孟含清身边的陆世襄。
在众人的欢呼和起哄声中,冯衍的目光穿过晃动的灯影与旋转的舞裙落在孟含清的身上。
孟含清就像是误入古董铺一般,没有珐琅彩的艳丽,不似青花瓷的繁复,却因那一分雨过天青的素雅,让满室珍宝都失了颜色,活像一盏极温润漂亮的玉胎清瓷。
格格不入却清新脱俗,叫人忍不住想去欣赏,想去把玩。
冯衍不自觉眯了眯眼睛。
孟含清却似有所感般在此刻缓缓回头。
二人便这般不经意间在满室的衣香鬓影中四目相望。
孟含清微愣,只见冯衍从容不迫,朝孟含清的方向遥遥倾了倾杯,眉梢轻挑,眼底浮着一层似有若无的笑意。
好像在说:敬你。
那神情说不出的雍容闲适,举手投足间又透着一股清贵从容的倜傥以及他那独有的世家公子的痞气,在觥筹交错间显得那样怡然自得,风流不羁。
如果忽略他那桀骜顽劣的性子,光看模样,真是位叫人移不开眼的骄矜贵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