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就这样被拖出了房门,往后院方向去。
出院子时,她看到隔壁院墙边站着的周氏。
“呜呜呜呜……”
孙氏像是看住了最后的一线生机,朝着周氏发出奋力的悲鸣,可周氏却无动于衷,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混乱间,孙氏仿佛看到周氏手绢遮掩下的嘴角勾起一个幸灾乐祸的笑。
她突然想起了昨天她去找周氏喝茶说话的情形。
她说自从玉声入府后老爷就不怎么找她们了,她问周氏要怎么办。
周氏贤良淑德地说玉声得老爷喜欢,该为他高兴,只是这以后也是一家人了,可到现在也不见玉声来和她们两位姐姐打声招呼亲近亲近,倒是有些没规矩,不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孙氏正愁没有由头去教训玉声呢,听周氏这么一说,立刻下定了主意要来好好教教玉声规矩。
所以才有了今天去找玉声的事。
她记得她昨天临走前,也看到周氏拿手绢掩嘴,她当时以为是她自己看错了,可现在才想明白,当时她确实也是如此,这样幸灾乐祸地偷笑………
“呜呜呜……呜呜呜……”
绝望的泪水决堤般落下,都是他们在设计害她!都是他们啊!
她有苦难言,有苦难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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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衍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南星去打听了一圈,把听来的细节讲给冯衍听。
“我听后院的马夫老赵说,那孙氏被冯管家卖到窑子里去了,五花大绑得绑在驴车上拉走的。”南星自己这样说着都觉得脊背发凉,不由地感叹:“没想到那孙氏会落得这个下场,也太凄惨了。”
“你见得还少吗?”
冯衍倒没觉得什么凄不凄惨的,反正跟着他爹的男女都没什么好下场,他见得太多了,也没什么所谓。
南星想想也是,这样被冯耀打发出府的人确实见了很多:“不过少爷,像玉声那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冯衍挑眉问:“你见过他?”
“嗯!”南星点点头:“之前在院子里碰到过一次,打了个照面,模样生得确实好,只是和以前那些老爷带回来的人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南星挠挠头,回忆着之前遇见玉声的场景,还有玉声给他的第一印象,搜肠刮肚努力想着如何形容,他看见了桌子上铺成开的书页,突然想到了:“对了,有点像少爷班上的同学呢!”
南星觉得自己抓到了那感觉,继续说:“对对,就是一股子学生气,就像是京和学堂里的学生一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勾心斗角的人。”
“你这个评价倒是挺高,看来你对他印象不错。”冯衍打趣他。
说实话,南星之前确实对玉声的第一印象很不错的,以为他会像他的外表一样无害,却没想到把孙氏搞到这个下场,又不由有些发怵,想起了在教室外旁听学来的一个成语——“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能在老爹身边混得风生水起的,能有几个是善茬?别被外表给骗了。”
“我知道了。”南星乖乖点头。
为了稳固地位,后宅争斗,互相算计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那个玉声才来没几天,就能把孙氏这个伺候了老爹这么多年的老人给除了,说明这个玉声是有些手段的。
冯衍倒是没怎么把玉声放在心上,毕竟老爹的后院,他是真心想要它更乱一点,毕竟他就喜欢看乐子,尤其是看他爹的乐子。
“对了少爷,明日上学的功课您还没写完呢,这次再不写,牧先生得生气了。”南星走到桌边指着写了一半的作业,一副为冯衍的学业操碎了心的模样。
冯衍今天在外面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玩了一天,觉得累得很,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字就觉得眼晕。
于是不耐烦地摆摆手,自顾自起身进了浴室,任凭南星在外面怎么苦口婆心地劝都不理。
“你再啰嗦,少爷我也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冯衍的声音幽幽从浴室里传来,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南星闭了嘴。
冯衍听到外面顿时安静下来就觉得好笑。
南星则翘着嘴默默收拾冯衍的书,时不时悄悄睨一眼浴室的方向,用只有自己的声音吐槽着:“就知道吓唬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