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轿里的孟含清,原本听到外面有警察盘问的声音,说不出的激动。
但他手脚被绑住,嘴也被堵住发不出声音,只能用肩膀去撞花轿制造出动静来吸引外面警察的注意。
这一招也确实有用,只是没想到那些警察会因为看到是冯耀的人而不敢做什么。
天知道,当听到警察的声音时孟含清有多欣喜,现在就有多绝望。
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小少爷,乖顺些,还能免去许多麻烦,老爷也喜欢,不然吃苦头的还是您自个儿。”
听着花轿外冯管家的声音,孟含清无力地闭上双眼,眼角也被泪水濡湿。
他不想做冯耀的四夫人,打死都不想。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花轿被一路从侧门抬进了冯府。
不知过了多久,花轿终于落地,木制轿低与地面碰撞的沉闷声响也叫孟含清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睁开眼,看到轿帘被撩开,两个轿夫一左一右伸手进来把他从轿子里拉出来。
他们力气极大,完全不顾孟含清的挣扎,把他硬往屋里带。
“都小心着点!别伤着了。”冯管家则在一旁揣着袖子吩咐。
“是。”那两个轿夫虽然嘴上这样应着,力气却一点也没少使,拽得孟含清挣脱不能,最后只能像是小猫仔一样,被他们拉进屋子里,往床上一推后,就迅速转身离开,带上了门,还落了锁。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孟含清无助地侧倒在床上,费了好些力气才从床上下来。
他也来不及打量房内的陈设,一蹦一蹦地跳到门边,呜呜呜得朝着门外喊,意思是快开门,放我出去。
冯管家的影子投射在窗棂上,像是鬼魅一下,然后是他隔着门笑呵呵的声音:“小少爷别心急,老爷马上就来了,您先稍等片刻。”
“呜呜呜!”心急你个头啊心急!我是这个意思吗?!快放我出去啊!!
孟含清真的要被冯管家的无耻给气死了,要不是嘴被堵了,他真想抛却读书人的礼节,对着冯管家破口大骂。
可冯管家的影子一晃就从窗棂上消失了,接着就是渐行渐远错杂的脚步声。
别走啊!快开门啊!
怎么办?怎么办,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啊!
孟含清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急得咬咬牙,卯足了力气狠狠朝门撞去。
砰的一声闷响过后,门纹丝未动,但把孟含清疼得不轻。
孟含清看着面前“毫发无损”的大门,还有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膀,知道自己这个方法很蠢,但是他总得做点什么吧,于是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他站定了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再次闷头向大门撞去。
这次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皇天不负有心人,门这次被撞开了一条小缝,可怜的孟含清也被撞得站立不稳,退后两步跌坐在了地上。
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抬头看向那微开的门缝,心中激动不已。
看来能行!
再试一次!
可还没等孟含清挣扎着站起身呢,就看到门缝外晃动一个暗色的身影,伴随而来的是配饰轻微碰撞的声音,还有稳健中带着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孟含清头皮发麻,惊恐地看着那微开的门缝,就见那身影停在了门前,然后是钥匙插进锁头的声音。
孟含清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门从外面被打开。
冯耀出现在了门口。
他还是那日在茶楼里看到的模样,头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一身华贵的赭色丝绸长衫,嘴角噙笑看着屋内跌坐在地上的孟含清。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神全不似那日茶楼中的克制了,落在孟含清身上的目光赤裸裸的,轻浮又贪婪,满是不可言说的意味。
孟含清被他盯得后背发凉,只能警惕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冯耀却全然没有发现孟含清的异样一般,自顾自抬脚迈进门槛,然后反手把刚打开的门从身后慢慢关上。
咯吱的关门声,听在孟含清的耳中这样的刺耳,只听得孟含清浑身汗毛竖起,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个字,逃!
可他现在就如笼中困兽一般,无路可逃了。
冯耀走过去蹲下身,看着眼前孟含清泛泪带着惊惧的双眸,只觉得美不胜收,像是香荷惹清露,叫他心中怜爱不已。
他伸手轻抚孟含清的眼角,明知故问地道:“我的含清,怎么哭了?”
孟含清偏过头去,躲开了冯耀的手。
他可没哭,他只是被撞得太疼了,再加上惊吓过度,流下了生理性泪水而已。
此时一颗泪珠因孟含清的动作被甩落出去,晶晶亮亮带着凉意落在了冯耀的手背上。
冯耀直勾勾看着手背上慢慢滑落的泪水,眼神变得更加晦涩。
他轻笑一声,不动声色将举在半空的手顺势摸上孟含清的脸颊,然后一路留恋往下,停在了孟含清被塞了布条的嘴边,嗓音喑哑暗沉:“这些个狗奴才真是该死,这样不知轻重,含清别怕,明日我就处理了他们为你出气。”
孟含清听他这样说就更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