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一阵风似地荡悠过来,坐到斯内普对面,兴致勃勃地开口:“斯老师,你说得对,我把电视的尾巴拔掉,画面果然就变黑了。”
老板听到这句话,眼睛微瞪,狐疑地看向斯内普。
“我知道她刚刚说的话很愚蠢,”斯内普看向老板,叹了口气,“一忘皆空。”
老板的眼神变得呆滞,随即,像是突然被人叫醒,他打了个哆嗦,看看爱丽丝和斯内普,又看看手里的餐牌,把它递给爱丽丝:“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请问想吃些什么?”
爱丽丝没吭声,把餐牌递给斯内普。
斯内普装模作样扫视一圈上面的名录,把它交还给老板:“两份鸡蛋金枪鱼三明治,谢谢。”
“好的,马上。”老板微笑着转身,心想:这位先生今天好有礼貌。
爱丽丝目送老板进入后厨,小声地说:“对不起,我刚刚说错话了。”
“没事,”斯内普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查找电力公司的地址,“这件事,我心里有方向了,下次换个人问问。”
听到斯内普这么说,爱丽丝微微叹气,垂下脑袋:“我家明天要来人,小住,我有段时间出不来了。”
斯内普没忍住,轻抚她毛茸茸的脑袋:“等你下次过来,一起看电视。”
爱丽丝抬起头,努力振奋精神:“那你等我,我要亲手连接电视尾巴,见证它亮起来的那一刻。”
斯内普收回手:“好。”
爱丽丝:“斯老师。”
斯内普:“嗯?”
爱丽丝摇摇头,笑了:“没什么,只是想叫叫你。”
爱丽丝这一次消失,又是一个多月,再次出现的时候,是魁地奇世界杯决赛的当天。
她蹑手蹑脚从壁炉里钻出来,发现斯内普正坐在餐桌旁喝冷掉的咖啡。
“您没去看比赛?”爱丽丝有些错愕。
斯内普把咖啡杯放回桌上:“只是无聊的游戏,没什么可看的。”
爱丽丝走到阁楼中心站定:“唐尼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会很伤心。”
斯内普轻扬眉毛:“如果他可以借此学会坚强,那么我对魁地奇的教育意义或许会有所改观。”
爱丽丝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斯内普纹丝不动,抬手指向天花板。
斯内普心不在焉,没注意到。
她跺跺脚,吸引到斯内普的注意之后,再次抬手指向天花板。
“好吧,”斯内普轻挥魔杖,放下折叠梯,打开暗门,爱丽丝飞快地爬了上去,斯内普慢条斯理跟在她身后,“真是沉不住气。”
他爬上天台,看到爱丽丝蹲在电视机旁,手里攥着插头,研究电视机旁插线板上的孔洞。这个插线板,是斯内普从下面想办法拉上来的。
爱丽丝迫不及待地发问:“只要我把它插进这里,电视就能亮起来了?”
斯内普指着电视机上的开关:“还要按下这里。”
“插进去,按一下,”爱丽丝挨个比划,“就能亮起来?”
斯内普谨慎地说:“理论上是这样。”
“好。”爱丽丝点点头,郑重地把插头插进插座,再按下电视机的开关按钮。
神情之严肃,连斯内普都快要紧张起来。
短暂地花屏过后,彩色的画面从小盒子侧面浮出。
爱丽丝欢呼出声,激动得拉住斯内普双手:“你太厉害啦!”
斯内普也觉得新奇,使用电视机是一种和冥想盆截然相反的体验。
安全,自在,不晕眩。
爱丽丝的开心值不断上涨,她蹦跶起来,拉着斯内普原地转圈。
嗯,现在晕眩了。
转着转着,爱丽丝突然捂住鼻子退后,她扬起头,久久嘟囔出一句:“天太热,出鼻血了。”
斯内普递给她一瓶止血剂:“别太激动。”
看着爱丽丝接过止血剂一饮而尽,想起与唐尼简短的谈话。
差不多在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唐尼来过一趟阁楼。
“你制作的缓解剂真的有用吗?”唐尼一边发问,一边在阁楼狭小的空间内来回踱步,“爱丽丝喝了以后一直流鼻血。”
斯内普看得头晕,转过身给自己烧水煮咖啡:“当然,不然现在可不只是流鼻血。”
他盯着即将沸腾的水面,在心里算时间:“你家那些烦人的亲戚什么时候走?再喝下去,爱丽丝会贫血。”
“今天,”唐尼从怀里摸出怀表,“再过三个小时,我会和他们一起启程去看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我已经吩咐木头从今天开始停药。”
斯内普:“哦。”
唐尼洋洋得意:“主办方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包厢。”
斯内普充满同情地说:“恭喜你。”
“教授,您喜欢什么球队?”唐尼问。
“抱歉,”斯内普干巴巴地回答,“我对这项运动不感兴趣。”
“怎么会呢?”唐尼不解,还想拉着斯内普继续聊,被斯内普的眼神劝退。
唐尼对这个眼神太过熟悉,他知道,他曾经的魔药课教授正在酝酿一些难听的话,他需要想办法打断他:“上次我们说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问爱丽丝?”
斯内普皱眉:“为什么是我问?”
唐尼理所当然:“因为你说的话,她会听。”
……
斯内普看着喝下止血剂,小心翼翼把头低下来的爱丽丝,突然觉得被倾听并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