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番折腾,何赎也算是顺利住了下来。
自己年纪轻轻的还捡了个便宜徒弟?
总感觉没有实感。
青松也终于醒了过来,抱着常槿大哭一场,说是见到了故人。
想来见到的也是那人。
何赎学习这些东西确实天赋异禀,尽管她对自己的来历守口如瓶,常槿也并未过多在意。
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两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甚至是身世……
她练剑的样子很像师兄。
寒气像。
身姿像。
越看越觉得眉目间也像……
自己也知道,将他当作师兄的替身不好,但是看见她就是止不住地往师兄身上想。
但自己对天发誓,只是睹物思人的程度!
嘶……睹物好像也不太对……
算了差不多也就那意思。
自己绝对绝对绝对是没有什么坏心思!
如同看待青松,视若至亲之人。
想着将来何赎如她所言会离开常青,但那又怎么样?
常槿不在意,自是不留余力地教。
他虽不知这年纪轻轻的女孩背负着怎样的过往,但她身上那股坚韧的劲儿,自己就特别喜欢。
她与自己不同。
唉,毕竟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又该如何去做呢?
大概是上次大闹魔族之后,魔族安分了好些年。
想来也是知晓仙门有承青策,便不敢肆意妄为。
只是,一直没有师兄的消息。
唯一的消息是顾将离计谋得逞,黑雾被承青策伤得不轻,这些年也没了什么动静。
但就是没有师兄的消息。
一封封信函接连传回,常槿坐在案前,反复查看。
常春师兄这几年四处奔走,可传回的大多是些琐碎之事,还有对他的慰问。
一晃十年过去了,师兄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师兄,你到底在何处?
常槿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这些年,他操持着宗门的大小事务,确实沉稳了不少。
如今穿衣打扮不知怎的,越来越像常云。
可能父子本就如此。
看累了,不看了!
常槿将册子随手一扔,干脆起身,长舒了一口气,拿起外披走出房门。
又是一年寒冬,外面刚刚飘起雪花。
常槿一出门,便看见何赎在院子里练剑。
她身着一袭青衣,衣衫单薄,手中软剑挥舞。
百步之内,寒气四溢,剑速之快,只留道道残影。
听到声响,何赎收剑回鞘,走到常槿身旁询问:“师父这是要出门?”
常槿瞧见她冻得通红的耳朵和鼻子,将手中的外披轻轻披在她身上:“雪只会越来越大,别在外面受冻了,松松的屋子里生了炭火,你去暖和暖和身子,雪停了再练也不迟。”
何赎不以为然,只是一味求知:“师父,这一策我已练成,教我最后一策吧。”
“不急,常剑策共九策,你八年便学了八策,已是天赋绝伦。”常槿低头看了看她的软剑,“若是太过急于求成,反而容易走火入魔。”
“那还需多久?”何赎目光坚定,抬头望向常槿,“你当年学了多久?”
常槿略作思索,回忆道:“我?三年吧,常剑策主要还是底子得打好,我当初觉得学剑挺简单,便改学阵法,所以我现在基本上都不怎么用剑。唉,对了,你真的不想学学阵法?阵法难啊,阵法之上便是承青,我到现在都没怎么参悟透,你要是学,咱俩说不定能一起研究研究?”
何赎一听,脸色顿时一黑。
她默默脱下外披,递给常槿。
常槿一脸疑惑地接过:“怎么……”
没等常槿开口,何赎似乎是蔑视了他一眼,随后又走入院中练了起来。
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她怎么看着生气了?
没办法,常槿只好自己先去松松那屋里。
一进屋,便感受到了融融暖意。
狼这种东西还是比较怕冷的,虽然一身毛。
“刚刚看见你和你徒弟了,怎么,你又惹她不高兴了?”沈休坐在屋内,啃着苹果问道。
常槿放下外披,坐了过去:“不知道,我想我还没学会怎么当个善解人意的师父。”
“你只是没学会收收你那天赋异禀的光芒。”青松坐在火边,背对着两人,“毕竟没人跟你一样看一遍就能学会,反正我是学不会剑,师父还老骂我笨,比起我来,何赎可不知道强了多少。”
常槿轻声笑了笑:“她资质的确出众,就是太拼命了,这样下去真担心她修炼出岔子,松松,我让你去劝劝她,你去了没?”
青松无奈地说:“问了问了,可是女子与女子之间也不一定有共同话题啊?她的心就是钢铁,密不透风,我跟她聊八卦,她跟我聊剑法,终是无功而返啊。”
常槿也是发愁:“还以为她同师兄会差不多,师兄表面虽然不近人情,但心思细腻柔软,可是何赎她无论外表跟内心都让人不寒而栗,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沈休听了这话,难得认真地看着常槿:“常槿,虽说这话不太好听,但你如今总是在她身上找寻常命师兄的影子,是不是有些过了?若是她知道自己的师父一直把她当作别人,她会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