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卷宗越川有调出来看过,调查思路清晰,除了维修和保养记录的罗列,还排布了机组人员背景和航空公司审查情况,但在经过多轮筛查后,都没有找到可疑之处,于是这桩全员无一生还的坠机案成了尘封的悬案。
要不是查到岩阳公馆,根本不会有人注意作为混在死者人群中并不起眼的陆兴贤。
“这案子应该没过几年吧,警方排查的时候没有考虑过妖的可能吗?”坠机案轰动一时,但在专案组的分配案件里从未出现过踪影,难不成又是被动了手脚。
“……妖?”老板文化程度不高,并不太知晓妖类的存在,只是目光略呆地看向两人。
要在短时间内向他解释清楚妖是怎么回事还真有点难度,越川简明地答:“就是说,案子只在市局流通,没有与外联协办合作吗?”
“没有。”老板肯定地说。
俞简的食指在杯沿刮了一圈:“各项调查都没得出结果的后续,应该是移交专案组吧?”
“专案组和市局都能接收案件,审理过程为接收方优先,排除人或妖的作案嫌疑后,再转交给另一方进行受理。”越川狐疑,“但坠机案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跳过专案组宣告无解呢?”
老板听不懂两人打的哑谜,也插不上话,但看两人晦郁的脸色如坐针毡。
“先这样吧,这几天保持电话畅通,后面可能还要再来找你。”
鹅毛般的雪片打着旋地飘降,目之所及银装素裹,万物都是苍莽的白。
走向停车场的路上,越川的右肩上落了两片霜花:“你也觉得这件事和木雕工周梁案件一样有蹊跷?”
“这两件事情前后差两年,周梁案发生在华桓,坠机案归属于闵汇……难道说,某种势力在短短两年内已经从华桓渗透入闵汇部门?”俞简半张脸都在围巾中,自从佛塔归来后,外出再也无需佩戴口罩,他也既来之则安之。
“如果要查,只有两个办法,要么通过警方电子信息系统进入,要么得去市局档案室,否则没办法知道这两年内快速升职的人员。”越川有些犯难,“但这两个办法都需要获得安卫部上级批准,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意图吗?”
俞简从衣袋里伸手掸掉越川肩上的霜花:“回专案组别墅一趟吧,看看贺星洲能不能破解系统密钥。”
贺星洲正愁着晚饭如何着落,却听见别墅门被钥匙打开,越川拎着饭盒到他面前:“给你的。”
那是盒铺满茄子肉末的白米饭,全是干货,一口下去能把他噎出十里地,贺星洲倒了杯咖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们来肯定是有事情,让我猜猜。”
“快吃,吃完干活。”越川又为兰柏准备了伙食,那是块被销售员足足称道了二十分钟的风干牛肉,劲道可嚼,人兽皆宜。
“不会是和坠机案有关吧?”贺星洲敏锐度挺高。
俞简从书房拿来了笔记本,开机后进入桌面的系统,登录了越川账号后界面变化至分属不同功能的方格模块。
其中有一个最角落的方块上写着醒目的“安卫部人事查询”几字,他用鼠标点击后,出现了并列的三个选项,分别是人脸识别、密码输入和直接退出。
俞简把屏幕转向虎咽狼飡的贺星洲:“这里面的数据都受专有密钥保护,你能想办法破解吗?”
贺星洲是彻底被噎住了,他连筷子都没放下,嘴里还留着没咽的米饭:“……未经允许破解密钥是违规行为,俞简,你这不仅仅是陷我于不义,自己也不要命啊。”
“坠机案背后牵扯太多,不得不采取特殊手段。”俞简随意输入了几个字母和数字,获得了一条红字提示——
密码错误,还剩九次机会,连续十次错误后会自动锁定并上报。
“我知道是查案,但也不能这么没法没天吧?难道你背后有人?”俞简的斜后方是喝着咖啡,手插在口袋的越川,他靠在楼梯扶手旁,心慵意懒地轻摇动杯子,眼睛凝在贺星洲身上。
“……”
好吧,还真有。
贺星洲乖乖低头扒饭,同时努力回想研究生时期学过的专业课程,还有那厚成毛毡的笔记本。
“我已经在和卫局沟通了,你先想办法。”越川走过来坐到俞简身边。
贺星洲发表自己的见解:“这种既没有提示密码组成,又没有显示密码长度的系统密钥,如果要暴力破解肯定会被发现。还是要搞些技术,等我吃完饭编个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