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川，我查到包括陆兴贤在内的几家公司情况了，全部都是空壳的三假企业，没有实际的业务活动，并且资金主要来源于联盟外。”老虞把一份文件转发到聊天框。

“我现在发给你的是陆兴贤的个人履历，当时陆兴贤坠机事故的航空公司还没来得及去面谈过。”

越川坐回办公椅，重新打开电脑：“这家伙连夜订飞机，火急火燎地是要去哪？”

“是去北美的阿拉斯加。”老虞调出手里的文件。

“这么赶，那一定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有可能和其他投资方一样，是逃跑？”越川用鼠标滑动着这份平平无奇的简历，唯独一段在北美务工的经历稍微抓住了他的眼球。

“估计不一样，其他几个都是被搞破产倒闭，只有他的在飞去北美前还没什么差错，坠机死亡后才宣告倒闭，我觉得应该还有其他问题。”老虞答道。

“你再继续查下去，我去航空公司看看。”越川掐断电话，开车到别墅，俞简刚补完觉，靠在沙发上看电影。

“你下班了？”前段时间因为案子没日没夜连轴转的越川现在四点前就回家，俞简难免不敢相信。

“本来是下了，现在又要临时加班。”越川把打印出的简历给俞简，“你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他和程洪有关系吗？”

俞简泛读了一遍：“照片看着有些眼熟，但印象不深。我大多数时间都被锁在地下室，程洪身边的人我接触得不多。”

“他死掉的那天是要去北美，程洪是在哪个国家留学的？”

“……北美。”俞简曾偷瞥到程洪实验台里的毕业证书，是北美排名前十的一所综合性大学，相比于同类学校，无论是生物学还是其他学科，都遥遥领先。

“虽然北美不是一室两厅，但两人可能就是在北美认识的。”越川收起简历，“我跟航空公司的人约了去谈话，你要一起去吗？如果觉得累就在家里休息，我回来的时间不确定，先叫人给你做饭来吧。”

“不用这么麻烦，我和你一起去。”俞简按了遥控器，上楼去换衣服，越川跟在后面。

“昨晚下了雪，外面降温很多，穿棉袄出去吧。”两人到开放式衣帽间，越川挑了件黑色棉衣外套，俞简看都没看一眼。

“不穿。”俞简提着一件长款深黑大衣，“穿这件。”

“不行，外面这么冷，只穿一件大衣不冻死你，等下感冒了又要发烧，还要去医院打针，到时候喉咙发炎，甜的酸的都不能吃。”越川看着俞简风雨欲来的表情，适时地住了嘴。

“大部分时间都在车里，航空公司又有空调，穿大衣不会着凉。”俞简坚持道。

越川的目光逡巡在大衣和俞简之间，他高挑修长的身材，穿上这件合身的大衣必定惊艳。俞简瘦，保暖的棉服不会显臃肿，但气质肯定没法比。

他妥协道：“要穿可以，但你要穿秋裤秋衣，要围围巾，手套和帽子就算了。”

“成交。”

停了一上午的雪等他们出门时又开始落下来，越川撑着一把黑伞站在俞简身边，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的紧身半高领加绒打底衣，长袖把肌肉线条修饰得异常无瑕，喉结被衣领遮住了一半，撑着伞的手臂孔武，手背上青筋虬露。

俞简立于伞下，脸部皮肤因低温而煞白，五官笔挺，表情略凝，在一件黑色大衣的基础上另披了一套越川的黑色外套，外套两只空袖垂在腿侧，脖子上围着方格围巾，肆虐的寒风吹过他的发梢，矜贵庄敬。

六棱状的雪花冰晶随风飘落，与伞顶交锋后融成雪水，顺着伞骨滴流，来迎接的公司员工观景观得沉醉，一时间把上司的忠告抛诸脑后。

俞简迈上台阶：“你是？”

员工思绪拉回，忙答：“我是派来接你们的，外面冷，快进来。”

接待室内已有人等候，两人来的路上做过功课，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前些年因为坠机事故赔偿，损失了不少钱，东借西借才凑足，但公司声誉也由此没落，现在只能做些货运的小本生意。

“警官好，快坐快坐。”老板四十岁的年纪却像六十岁一般老，他倒茶、洗水果，殷勤得过分。

“我们问完就走，不会留很长时间。”越川把陆兴贤的照片放在桌上前推，“这个人你应该没忘吧？”

老板迟钝地盯着照片，拿着水壶的手抖起来：“……没忘，也是几年前那班飞机上的，最后没找到尸体。”

“当年的事故原因你是否知情？”俞简问。

“飞机是在过海的时候下坠的，黑匣子遗失，残骸分析也没办法做，只有维修记录，我校对过很多遍，怎么都不可能出现问题。”老板脸似苦瓜，“这也变成了我的心结。”

“警方介入调查后，召集了所有检修成员，一个一个录口供，最后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至今还未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