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说,这场袭击将会恶化IL两国的关系;评论家说,这场袭击会成为IL大规模冲突的导火索;政治说,这是L国在IL两国的关系里下的至关重要的一步棋;历史书里说,IL两国无休止的暗斗在这场袭击之后,变成了真枪实弹的明火。”
“可是对于我来说,只是我那鲜活的、笑容满面的爱人,因为两国不知道为什么而突然起的冲突,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而我竟然还妄想着和平与美好,想将阳光捧到她的面前。一切都是妄想。”
庆晨扭头看向马骋燃,才发现原来他一半的身体,已经沉没进黑暗。
“所以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很难再拿起相机,我也很难再在I国生活。”
“所以向总台申请了,要另外一个记者过来,正经理由是辅助报道,私心里则是希望能让你替换我。”
马骋燃吸了吸鼻子,用手上的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手上因为紧握的青筋也渐渐松了下去。
“你们来这前的一天,刚好是她的生日,我照常去了她的墓碑。第一眼就被青灰色压抑石板上的橙色花朵吸引了眼睛:那是鸟尾花。”
马骋燃扭过头,他猜到了庆晨肯定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破涕笑了笑。
“我也是那时候听墓园管理者说了之后才知道这个花,是在这里寄居的孩子们随意放的。鸟尾花象征着为梦想而不顾一切的奋斗,象征着希望和期盼。”
“孩子们愿意为了I国的胜利而永远斗争,所以特别喜欢这朵橙色的花。”
叹气声又布满了静谧的空间,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头顶这盏仅剩一半的灯光。
橙色,大概是自然界里最富有生机的颜色——不像红色那样热烈灿烂,也没有白色那样优雅,更不是黄色那般亮眼——橙色,是生长的生机,是映入眼帘的希望。
也是唯一能够承载孩子们希望的,生命。
“可是在这之后,我目睹了战争更加残酷的爆发,我甚至目睹了更多的生命因为无妄之灾变成灰烬——”
马骋燃用庆晨给的那张纸巾擦擦脸颊,抹干净眼角残留的泪水,看着庆晨沉默的眼睛,笑了笑:“我这该死的身为记者的责任心,又放不下了。”
寒凉的椅子已经有了温度,马骋燃手上那张被泪水浸湿的纸又将椅子上低落的泪水擦干净。马骋燃将那张纸攥在手心。
“是啊,这该死的责任心。”庆晨重复着马骋燃说的话,“我们怎么就这么爱上班呢。”
手术室门口刺眼的红光划破空气,只是注入了两人残存的温暖的阴冷,变得不这么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