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把手抽出来，瞥了眼状态迷惑的某个人，不打算废话，这个澡看样子是洗不成了，顾遥开始挽袖口，“我拿吹风机给你吹干，别洗了，浪费时间，去洗漱台那边靠着。”顾遥一抬下巴。

凌微恍惚地嗯了声，竟然真听话地走了两步背靠在洗漱台上。

顾遥从洗漱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吹风机，伸手越过凌微的肩膀把插头插上电。

深蓝色的长袖家居服袖子被顾遥折了三折挽在小臂和肘关节连接处，用力时手臂肌肉显现，腕骨清晰地呈现出形状，拇指下方那块凹陷下去，手指放松地握着线，手背的青筋若隐若现。

很好看，凌微心想，这么想着，手就伸过去捏住了眼前的手腕。

漂亮的手腕陡然顿住，拇指下方的那块凹陷因为用力变化的缘故消失了。

顾遥看着凌微，发现凌微盯着自己抓住的手腕处看，“怎么了。”

凌微盯着那处笑了下，“好看啊。”

“什么好看？”顾遥声音发紧。

凌微伸过去的手用了一点点力气，“这里好看。”说完松了手，像是欣赏完了一样，把视线挪到发问的人的脸上。

顾遥没移开目光，浴室暖色灯光里，微微低头和凌微的目光撞在一起。

凌微似乎看到了比平时更深的眼神，那种睡觉前对话时熟悉的说不清的感觉再次涌上来，她看见顾遥眼睫微动，挪开了目光。

凌微忽然就又笑了，很放松的笑，带着平时逗人的意味，即便看上去迷糊也掩饰不了笑容里的愉悦，“这里也好看。”

顾遥回过神，刚要问她到底想说什么，就被凌微凑上来的动作打断，凌微眼神有些悬浮地盯着他，“还是看不明白。”

“要明白什么？”顾遥的心跳都乱了，凌微的鼻尖都要蹭上他的，额前半长的碎发随着动作飘到他脸上又离开，盯着他眼睛的视线下移，只给他留下眼睫和眼睫在皮肤上投下的阴影。

“可以亲这里吗？”凌微问。

顾遥没回答。

事实上他已经来不及回答了，因为凌微并不是真的要问，只是给了个猝不及防的预告，就用唇轻轻碰上了“好看”的唇角。

一片温热柔软的触感，顾遥的心跳乱得一塌糊涂，凌微碰了一下又离开，随后又不满足似的，凑过来又碰了碰，柔软的唇轻轻摩擦，顾遥闭了下眼睛，他心里有个声音明明白白地提醒自己面前的人不那么清醒，不是真实的，不能当真。

可触感是真实的。心跳并没有恢复。

凌微的唇终于离开，顾遥面上没动，望着她，“你醒着吗？”

“醒着啊。”凌微抬眼笑嘻嘻看着他。

“嗯。”顾遥应了一声，“你先转过去，我把你后背衣服吹干。”

“好。”凌微转身，帮忙把刚才不知道怎么被顾遥拉出来了点的插头又插好。

“……”

吹风机呼里呼啦地响，路研被噪音搞得烦，又在持续的噪音中忍不住睡过去，没等到主人从浴室出来。

凌微终于整个人干燥温暖地从浴室走出来，步伐没有晃，走到床边自己坐下，自己把自己埋到温暖的被子里，扭头朝刚进屋的顾遥说晚安。

顾遥情绪不明地应声，啪嗒一声，周遭重归黑暗，凌微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自己，然后在身旁停下，像是顿住。

顾遥蹲下来，在床边不知道在看什么，“晚安。”凌微在再次昏睡过去之前听到了温柔的一声。

次日清晨。

顾遥被阳光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有脚步声极速从身边挪到房间外。

“？？？”

顾遥坐起身，卧室门口挪动的身影顿住，凌微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才回过头，朝他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早……早上想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