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将他扑倒在沙发上，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窗外，是一片阳光明媚，室内一片春意浓浓。

……

林臻纵然不舍，也知道他有自己的责任，她什么都做不了，除了照顾好自己，不给他添乱。

顾殷走了，好想带走了所有的温暖，窗外的天色开始阴晴不定，随时都可能有暴雨。

大家原本都十分乐观，以为疫情来去匆匆，但是解封的日子一再推迟，大家也从一开始的乐观，侥幸，开始变得茫然，恐慌。

预计复工的日期一再被延迟，最后变成了居家上班。

全世界安静下来，外面已经没有了喧嚣和嘈杂。

经济开始出现停摆，甚至衰退。

所有公司都面临前所未有的风险，其中也包括林臻的公司。

所有公司都想方设法节约成本，降本增效，于是十分一致地选择从降薪开始。

林臻所处的公司也不例外，一开始只是管理层降薪50%，然后才轮到基层员工。

公司给出了一个明确通知，员工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居家办公，选择居家办公需要削减20%的工资。

毫无疑问，林臻选择了居家办公。相较于外面严峻的就业形势，林臻所处的公司已经称得上良心企业了。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林臻就看到不少公司和店铺相继关门。

并不是林臻的老板多有良心，而是公司为了上市筹备了几年，最后关头不允许有任何负面的影响。

这样严峻的情况下，林臻出国读书的计划被搁置，她的老板林枭也暂时安分下来。

疫情前，公司人心浮动，疫情开始后，大家难得有了默契按兵不动。

沈明萱一家子原本的移民计划中断，谢睿公司的拓展计划也被暂时搁置。

大局动荡的情况下，大家都选择了安稳保全自己和家人的方式。

公司陷入停摆，林臻手上没什么工作，时间就空了出来，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林臻决定继续自己的考证之路。她像趁着现在政策还允许，先把法律职业资格证书考了。

期间，林臻收到了许瑶的信息。

“臻臻，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臻臻，我公司有个同事……”

“他职位比我高，但对我很好，经常送我礼物，你说我该怎么办？”

“臻臻，他给我买了年后出国旅行的机票，现在也出不去了……”

“臻臻，他给我转钱了，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你说他喜欢我吗？是不是认真的？”

“我不喜欢他，只是把他当朋友！”

两人的聊天对话框变成了许瑶的留言板，林臻有心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许瑶的消息看似在询问自己，但其实一开始心里就有了答案。

这种事情，林臻大学的时候就见过不少，人的命运像本小说，出生时就已经写好了大纲。

她还是专注着自己脚下的路，尊重别人的命运选择。

个人有各自的路要走，能相伴走过一程已然十分难得。

林臻继承了林章法考的资料书，等搬回家才发现已经过时了，考虑到自己非法律专业出神，决定还是先报一个培训班。

林臻又开始陷入忙绿，顾殷似乎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但好在他们都不是黏糊的人，成年人的理智，让他们专注好自己手里的事情。

公司效益不好，原本谈下来的投资迟迟没有落下来，已经到了要签对赌协议的地步。在公司最艰难的时候，断尾求生是一种自我挽救的手段，于是，公司开始裁员。

林臻上面有林枭顶着，裁员也裁不到她头上，但利剑却始终悬在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经济在逆行，大家都捂紧了自己钱包，投资计划被搁浅，原本签订的合同也被无限延期，林臻仿佛从自己所处的公司，看到了整个经济环境的艰难。

顾殷好像比以前更忙了，疫情的限行并不包括他们这群人在内，已久天南地北地飞着，孜孜不倦。林臻想，这就是他和自己不同的地方，在大风大浪里，轮船可以乘风破浪，小舟却只能随波逐流朝不保夕。

这段时间，林臻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着：到底是生活造就了性格，还是性格塑造了生活。

越是相处，林臻越是能明白自己和顾殷的区别，因为出生而造就的性格底色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却莫名彼此吸引着，林臻搞不懂原因，索性不再想，只笑自己最近看哲学书看的有些魔怔了。

时间像是加快了脚步，转眼一年过去，林臻回过头，发现这一年来好像只是虚度，细数下来，她进公司三年多，刚开始的两年马不停蹄，生怕自己被甩出去，这一年多的时间却格外清闲，清闲得让林臻觉得不真实。

林枭好似终于找好了退路，往深圳跑的时间更多了，有时也会询问林臻有无去深圳的想法，林臻只盼望林枭的步伐再快一点，好让她可以拿到一笔丰厚的离职补偿金。

公司的氛围变得越发诡异，在林臻的期盼中，林枭终于走最后的离职手续，林臻十分自觉地将自己电脑里的客户资料整理好，然后发送给林枭，确认对方收到后，就删除了电脑里的原件。

重要的客户，逢年过节的人情往来免不了，这些都是林臻一手处理，她的电脑里有详细的记录，具体可以精确到年月日，以及客户的所有联系方式包括家庭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