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公司度过蜜月期，接下来就要考虑金钱的事情。

他做到了自己承诺的，一年为公司创造了几千万的业绩，公司也给了他极大的权利便宜行事，但最重要的期权和股份，却迟迟没有落实。

这是他要离开公司的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一点，以他的经验，公司应该无法按照预计的时间上市。

公司无法盈利，几乎要靠融资才能支撑下去。

离职的过程困难重重，董事长几次找到林枭，想要继续用期权吊着他。但林枭不是刚出社会的愣头青，不会被董事长画的大饼唬住。

两方僵持下去，为了各自的利益陷入漫长的拉锯。

时间转眼到了下半年，很快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年会。

这段时间，林臻眼看着林枭和公司僵持不下，陷入冷战，她也没有费心思去准备年会节目，只是随大流，附和人事的安排，和几个女同事合唱一曲便应付过去。

后面的年会抽奖活动，她运气不错，抽到了一台最新的平板电脑。

所以不管上面的人如何争斗不休，林臻的心情却是不错，她不仅中了大奖，年终奖也翻了个倍。

林臻在酒店前台叫了个快递，准备把平板寄给林致。加上之前送给林致的手机和电脑，大学生三件套基本齐全了。

虽然林致现在还只是一位非常光荣的……高三备考生。

虽然许女士极力反对，但只要林致能达到林臻要求的名次，林臻就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所以林致现在拥有的，都是他自己努力的成果。她不一样，自己在林致心目中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姐姐。

初三那年开学，许女士郑重其事地告诉林臻，希望她能够努力考上本市最好的高中，就算没有考上，也会想方设法地把她送进去。

那是林臻第一次从大人嘴里听到‘圈子’这个词，那个时候林臻还不懂圈子的意义，但想着自己垂涎已久的手机，她壮着胆子，第一次尝试和许女士谈条件。

许女士承诺她，只要她能考上本市的重点高中，就给她买想要的那款手机。

整个初三，林臻格外努力，所有人都以为她转了性子，原本贪玩的她，居然也能耐折性子学习，长假短假也从不出门，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学习。

想到初三那年，林臻脸上洋溢起浅浅的笑容。那是一段很单纯的岁月，单纯到以为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事实也没有让林臻失望。

林臻考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林臻第一次在许女士脸上看到自豪的表情。许女士一直崇尚着打压式教育，但是那一次，许女士半夜敲响林臻的门，告诉她考试结果，毫不吝啬对她的夸赞。

被肯定的感觉很让人着迷，虽然很短暂。就在林臻以为自己可以拿到梦寐以求的手机时，许女士送给她一台跟手机同品牌同价值的学习机。

后来高三的时候，许女士同样许下承诺，只要林臻考上大学，就送她一台车。

记忆回拢，林臻站在酒店前台等着快递上门，她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但也不愿意同样的事情在林致身上上演。

虽然许女士最终都没有实现她的承诺，但那段时光却成为林臻最美好的回忆。

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并且为之拼尽全力的感觉真的十分美妙，并且让人上瘾。

赶去机场的路上，林臻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从酒店到机场一个小时的路程，沿途所见都是枯枝摇曳，满地昏黄，看不见一点绿色和活力。

B市的冬天，有一种不同于南方的美，庄严厚重，又凛冽萧瑟。

她只是B市的匆匆过客，身处其中，却也被它的氛围感染，莫名生出许多惆怅和感伤。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如果她毕业来的是B市，如今应该是另一番滋味吧。

但至少不会因为B市的干燥气候，难受得睁眼失眠。

林臻脑子一片混沌，上飞机就把自己裹成一团睡了过去，等飞机落地醒来，发现自己的头已经靠在了邻座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