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瑜轻轻颔首,说:“既然是母妃的人我好安心了。”
她笑容减淡,闲看小指上华丽的錾花护甲,“不,不要全然相信,他们野性难改,驱使的同时小心被爪牙伤到。”
邵姬说的隐晦,殷瑜知事起察觉端妃有瞒着他的事,他相信母妃从没猜忌,现在也是,他让亲信去查并非有了隔阂,是觉得到了该知道全部的时候了。
她又说他话,言语中眼眸中感情强烈,“刺杀那次十有八九是皇后暗算,她尾巴收的干净,处置了几个喽啰,根本伤不到她。”
“母妃定为你出这口恶气,”她恨恨说完,不忘嘲讽,这下她眉头松了点,脸上有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也是那六子扶不上墙,当娘的干着急。”
邵姬话里话外对六皇子极为瞧不上眼。他们自幼时就有摩擦,他八岁时落水的凶手没找到,端妃却咬死是皇后,至此处处与她作对,而今后宫也分两家势力明争暗斗。
除了池鱼之殃的厌恶,一月前六皇子被检举的一事,也是原因之一。之前四皇子和六皇子分庭抗争,他离京不久应是六皇子的天下了。
大好时机却有人揭发六皇子殷渐观诅咒二皇子——幽禁的被废太子,引来轩然大波。几经查证仍是扑朔迷离,两大忌讳都扣他头上,殷渐观彻底低调下来。
宋修越过的舒坦,领了赏赐威风凛凛,在朋友的吹捧中飘然一会,想起领军的挫败回家想去父亲那讨教,被告知父亲已经听令去远征。
临冬北边民族骚动,频繁骚扰边境,作为常态以往赢多输少不足忧虑。今年有消息传道单于病危,若传言不虚那匈奴为争首领,势必陷入混乱,是以挫士气的好机会,如不干扰让他们解决内部分裂,明年冬季边境反扑更凶。
受命解决此事的正是宋将军。两人正正巧错开,少了一点缘分见面。
没了严父管理,家中都是女辈,难找交谈对象,宋修越几乎日日约上朋友消磨时间。
这日宋修越到了定好的雅间,推门那刻发现边角几个生面孔,宋修越多看几眼,没表态像往常一样挤坐中间。
一帮人隔三差五聚一起,他不言他们也谈的畅快,宋修越安静夹菜突然被身旁的人怼来胳膊肘掉了桌上。
宋修越盯着掉落的肉没有第一时间唾骂,打闹的人心里犯怵,忘了动作。
宋修越不满嘟囔:“做什么啊?”
戴着骨扳指的狭眼男子回过神,嬉皮笑脸说,“再给你夹一块不行了?”
“人家说要不要去勾栏,宋小将军可没礼貌。”
见好友们蠢蠢欲动,他兴趣阑珊。宋修越想都不想回道:“去你的,想这点钗裙事回家你爹不削你。”
嘿!谁比谁清白,他不服地说:“不是你惦记光禄大夫家千金的时候了。”
话锋一转怂恿道:“再说,你老子不在你怕什么。”
听他提起曾经倾慕的女子,宋修越心里少了鼓动热燥,觉得不对劲极了。
让他动心的扑流萤的画面想起来依然是美丽的,可回来后他一次没想起过她,也没去打听家长里短。
宋修越忍着心里的一点别扭,说:“不惦记了别提了。”
男子会错意,咋呼着,“哇,这是泪往心里流了,那更要去了,是不是?”
他再下一记猛料,“小伍对里面一个姑娘有好感,你不去凑凑热闹?”
宋修越面不改色,撂筷子站起来,“确实,我突然特别伤心,现在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