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定睛瞧他,点头。
杨太医提起心放下一半,“那可以了解他现状,开始第二段疗程了。”
“带我去看看他?”
哑巴显然有所考量,最后还是几步上前,扭头示意他跟上。
刀疤脸对他的态度和之前并有不同,杨太医。
在男人房门外,哑巴看出他有话要说,颇有耐心地等他开口,杨太医涉及他擅长的他大胆不少,又是对着哑巴。
“让我看看你之前开的药。”
哑巴像是没听到,不动如山,秀气的一张脸笑得纯粹。
杨太医开始胡说八道,“这次发现他有些副发症状,可能是之前有诱因,我要看过之后才知道。”
这才把哑巴说动了,那点外露的情绪消失,转身朝一端长廊走,杨太医楞在原地,等他走出几丈远后忙大步跟上。
哑巴领他到一间房间,杨太医停在门槛处小心用余光飞快扫过,猜测这是哑巴的屋子——半开的衣柜门露出他常穿的草染夹袄。
再看哑巴,他走向床边的小书柜,从里抽出一本医书,将夹在某页的纸给他。
杨太医手里拿着纸,目光分它半分,心神全被那本书夺去了,指着医书殷切地笑:“那书也让我看看?”
在封册看见熟悉的名字,杨太医一面说着一面翻开确定:“这本书其实是我......一个故交撰写的。”
说是故交并不准确,只是这时候需要和这位同事过的攀关系。
杨太医随便打开几页里有大量的划线和批注,本想看小字内容,字不但密还像乱长的树杈,四处支楞,着实费眼。
这可以不用心看,另只手里药方杨太医拧眉眯眼看了好一会儿,有理有据地指出不足,“这味药属于多余,换成五味子......”
像被他随口一嘴唬住,哑巴目光认真跟着他手指点的地方。
干巴巴说完,瞧哑巴听的入迷,杨太医借机提起最终目的,“就现在我看到的,你对这方面有点巧思,但还能做的更好,你有天赋不如考虑深入学习一下。”
“你们还挺需要大夫的。”从上次造船老人就可以看出,是熟识却已经不受待见,他们要有郎中那也是掠来的。
哑巴低头,指腹卷着纸的边缘没有反应,杨太医深觉目的达到,胸有成竹地迈步。
不出七步,哑巴就赶上,杨太医心中暗喜,面上毫不显露,说:“怎么了?”
哑巴说不出话,指指医书比划了一通,杨太医装作看懂地点头,“有问题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带纸笔写下问题。”
哑巴摇头,回去写了一张小纸条给他。杨太医面目狰狞一瞬,又变得和煦,“你想认识这位医师?......他远在京城,短期问我也可以,我们也秉烛夜谈过,思想方式都有些了解。”
长期不是他不行,是你们要归西了!不识货的家伙!连唯一有些把握的事也不如愿,杨太医内心烦躁,所幸哑巴这次没扯东扯西,思伏一番勉强点头。
位置更北的京城,一夜寒后,簌簌落了点雪,那雪地上无影无踪,正值花季的花芯上才残留极少,这点初冬痕迹若是晚起半刻都会消匿。
端妃在等一壶新茶,由宫女在晨曦时分捧玉瓶从花瓣上收集。这小小一壶的量却是四个宫女在花林从四更到日头正正升起采摘收集。
不多时,炉火煨着的紫砂壶笼层烟,守在一旁的宫女湿布包着壶柄为端妃沏茶。
待茶能入口了,端妃却摔了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