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托下人给李小姐捎话,李小姐一点头,下人回报,官员激动不已。
他主动找禇宜青,禇宜青应允,不是顽疾自然好的迅速,之后寿宴上官员时不时看过来朝他一笑。
寿宴过了大半,钟母体乏回屋稍歇,又有几位借口回去,气氛活跃了些。
钟府三公子钟良嘉提议玩射甫,迎来一帮应和,钟良嘉嬉笑问上位的殷瑜:“四皇子要不要来?”
殷瑜扫过或明或暗来的视线,托腮看桌上只尝一口酒酿鸭,“不了,你们玩。”
那些高官贵女都在,难得的表现表现机会,禇宜青被说两句的少爷扯去参加,瞧他的兴奋席上应该是有属意的女子,想表现又害羞非拉人一起。
射覆可不简单,一轮下来少爷挠腮气馁,“罢了罢了,我实在是玩不转。”
射覆规则为酒桌上或者室内看到什么,用典隐之。射者环顾室内去猜,猜到不直接说出来,而是也以隐语用典回答。
第一轮是钟良嘉打头,这次没人愿意开头,抓阄决定,巧的是少爷拿到唯一短签。
他慌了神,短暂空档间急切恳求禇宜青,“仁兄,仁兄,帮帮我。”
说着将签塞进禇宜青手里,有人不耐问起谁中了签,禇宜青不得不举起手中签。
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禇宜青沉默两息,“......秋”
覆的是“菊”,朝饮木兰之堕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3
三次没中罚酒一杯,自傲的回答已是喝了一壶,也闭紧了嘴。
钟良嘉见状说:“太宽泛了些。”
禇宜青回:“金。”
同是菊,诗句为“吹得菊花满地金”。4
静默之下,一人答之:“松。”
与菊组成“松菊”,诗句为“三径就荒,松菊犹存”。5
禇宜青了然,面上泄出笑意,去寻射中者,结果与席上殷瑜深黑的眼睛交汇。
不等奇怪的氛围发酵,钟良嘉就嚎着揭底,知晓后不甘说再来,“酒有的是,不行猜上一宿。”
孔郡君坐钟语凌旁边跟她感叹,“你这远亲脑袋挺灵光的......还会医术,是培养了很久吧?”
那边热热闹闹的,席间小姐目光都在那,钟语凌自然没错过,快出口的乡野小人咽下,想起他先前病至起床困难,更为辛辣的话收回腹中。
少爷哪能想他出了风头,在新一轮抽签前拽着他离开人群,“呀,我脑袋好晕,出去吹凉。”
他后来也参与了射覆,只是净喝酒了。
寿堂门口,那位官员等着,见禇宜青出来,上前同他再三交待时间地点,崇敬地说:“恭候小兄弟光临。”
少爷出来见这幕跟吃了苍蝇似的,无时无刻都能显着他了。
看出他的郁闷,禇宜青和他站一起吹风,“台兄最后很是接近了。”
可不是嘛,酒喝的最多猜的最多,还能站的住。
少爷郁结稍散,“确实是......哈哈哈我书读的不多但也挺精的。”
想起之前不仗义的行为,他有些难安,“今日我欠你个大人情,有什么麻烦尽管找我。”
“唉,我要走了,你叫什么?”下面就是搭的戏台,请人来唱,他可听不惯这个。
两人交换姓名后,宋修越步伐猎猎快步走开,之前想的错了,不是少爷而是小将军,虽是穿着文皱锦袍,撩摆吹酒不含糊。
听着里面热闹,禇宜青在外面又站了会,进去时射覆游戏已经结束了。
一场寿宴举办了两个时辰,现在天昏的早,园中点灯搭起了戏棚。
今年与往常不同,听说今年是钟府二子自己写的台本,跑断腿组成的一队戏班。
仅这一日的事比过去一月还多,禇宜青力竭,垂着头等散场。
听着喜闹欢腾,无功无过,禇宜青困倦地眨眨快黏连的眼皮,夜浓起了寒露,丫鬟披上大氅低声说:“少爷,少爷......可以走了。”
禇宜青抬头一看,仆从正拆戏台,唱角都不在了,点头说道:“走罢。”
走着走着能听到隐约的呼喊,又像是风刮过的声音。禇宜青问丫鬟折兰,“有没有听到喊声?”
折兰摇头,又走了小段,禇宜青听清了,是有人在喊“喂——”
回头朝后看,灯下一个踉跄的身影移动,是个面中涂白的丑角,一身行头卸了一半。
那丑角走近了,开口说道:“我唱的很差吗?”
禇宜青心想莫不是打盹被瞧见了,折兰听这话柳眉倒竖,责骂道:“你个伶人明白就好,别不知羞地跟上来。”
丑角没在意,追问:“很差吗?”
禇宜青认出他滑稽白粉后的面孔,问他,“怎么不唱旦角?”
“他们不要。”这出戏是丑行重头戏,他要想唱必须得演丑角。
他不断复述,“我出来了,我出来了......”
又扯扯灰色麻衣下摆说:“......之后就能当旦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