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打棚上的声音都要比他说话大,黑色连体雨衣的身影在成串下坠雨珠中有够狼狈的。
赵鹤玉有太多想说的话了,在没见的日夜里堆叠,不同在烟花下快炸裂的倾诉欲,这次他都没提,张口问了个不知所云的问题:
“终结痛苦的方式是什么?”
侯月目光本是漫不经心游走着,听见后他散漫一收,正色盯着赵鹤玉。
活着才会痛苦,所以方法......
侯月心里有了答案,但不敢说,至少不是现在,应该在暖洋洋的下午不经意问出时,用开玩笑的样子笑着说。
路灯的光在雨中变得朦胧,侯月足以看清他固执的眼神。
还有很多不清楚,但是好像不能在这里打嘴炮了。
侯月神色变得温柔了些:“你现在许个愿望。”
“......”
说的奇怪,赵鹤玉一时没想出。
“想不出来就算了,我们走吧。”
赵鹤玉还在发愣,侯月伸胳膊笑言:“帮帮我。”
侯月借着他的力上了车,让出前面,“我坐后座吧,前边的话很难开吧。”而且也违规了。
侯月其实有点怕,腿垂着脚沾不到地,虽然说沾地也没什么用......
赵鹤玉侧头说:“不要扶着肩,很危险。”
“好。”侯月把手搭在腰上。
上了路,可能因为天气原因遮挡视线,赵鹤玉骑的慢,摸估着二十多码,侯月歪头去看周围景象,陌生,是他不认识的路。
车速慢,路程被无限拉长,侯月几次都想督促他可以快点,但都忍住了。
没清明节啊?侯月看见氤氲水雾深处一排排整齐的石碑,发懵,人快淋傻了到了墓园。
没进去,墓园哪能骑着机车进去,赵鹤玉就停在大门不远处,下了车看向园内。
侯月瞧瞧墓园瞧瞧赵鹤玉,突然明白了,从赵鹤玉身上新鲜的土腥味,裤脚的泥点,看向他沾满雨水的脸。
产生了些怜爱之情。
何其相似,在那之后他没勇气和过去断干净,痛哀着自己的失去,只能自卑狭隘活着,到现在还在努力挣脱他自己给画的阴影。
他不希望赵鹤玉变成他这样。两人间沉默厚重出声太突兀,距离又不是一伸手就能够到。
他与别人的亲近距离只是一胳膊,再远只能在原地等着接近。
于是在赵鹤玉一回头就张开了胳膊。
赵鹤玉脸像被雨冻僵没有一丝情绪,眼底又是茫茫然的,张扬的红发湿漉漉贴在脸上,他说:“怎么了?想下车吗?”
“我有祈愿了。”
赵鹤玉被吸引,走近:“什么?”
侯月抱住他,赵鹤玉身上的水从接触的缝流入,淋湿了他。
赵鹤玉眨下眼,额上水珠滚到睫毛尖滴落,突然痴痴地说了句,“我也有的。”
那是很好的早晨,天气暖和了些,这样的天气赵鹤玉都能听得到墙角猫发情甜腻的叫。
难熬的冬天已经过去了,这些动物又遵循着本能求偶。
赵鹤玉看了看床上赵旭有了些光彩的脸,爷爷这两天精神好多了。
他觉得他也是。
赵鹤玉拿起皮衣外套,边穿边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