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敲门吵醒,侯月喉间含糊,“进来吧。”
侯月眼巴巴看着他,林献之仔细看着温度计,“三十六度四。”
林献之一面拿着酒精棉球给温度计消毒一面说:“去客厅吃吧。”
“那个,蝴蝶兰枯了。”侯月先瞧那个植物角,一眼就看见艳丽娇俏的花叶片出现斑点,开始腐烂。
侯月还没说什么,林献之声音从上面飘来,“对不起,这几天没有顾得上。”
侯月急忙解释:“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个本来就难养。”
就是有点可惜,快到花期了,还没开放就枯烂了。
花苞都结了,差一点......侯月想着,时不时挖勺粥送进嘴。
沉浸自己世界,侯月吃的更慢,碗里剩四分之一时,就听林献之说,“我要上班了。”
侯月放下勺子,嘴巴翘起:“好,路上小心。”
林献之走后没多久侯月就用完了早餐,回屋发呆一会儿才想起手机。
侯月拔掉线,锁屏亮起,是昨晚没细看的琐碎消息。
不少都是社交软件推送的,侯月浏览了两个,正看评论时反应过来不是看八卦的时候。
侯月点进赵鹤玉通话记录,一片红,拨号只听:“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v信上也有他问在不在家[大哭]
到后来。
赵鹤玉:不愿意见我吗?
侯月用心编辑回复,不是,我有几天不在家,后来回家没看手机。
侯月隐瞒了发烧,毕竟现在好了,说了没什么意义。
...........
“赵鹤玉,你手机来电话了。”一名白布蒙鞋的男人喊,碰巧见他手机亮了。
赵鹤玉耳边哀乐震的他脑袋翁翁,眼不眨一下,像是灵魂出窍。
赵鹤玉没反应,通话多长就断了,没再打来,男人把手机放回木桌。
男人走到他面前,赵鹤玉有了反应,叩首说:“帛金放那边。”
见赵鹤玉如此神态,再多的话也变成长叹,男人脚步一转将白纸包着的一叠塞进木箱。
跪着太长血液循环不畅,赵鹤玉起来点灯时踉跄了一下,髌骨作痛,关节处像是用生锈的拉环连接,一个小动作就能感受到涩滞。
赵鹤玉没有停下缓缓,一步一步虽慢但坚定,往七星灯里加灯油。
赵鹤玉看着堂上的黑白照片,老人还是不苟言笑的模样。
这几天他听最多的就是“节衰顺变”,赵鹤玉像是被割了泪腺,浑噩,太不真实了,以至于他掉不下一滴泪,只会按着流程扯着嗓子干嚎。
大殓,赵鹤玉眼瞧着,着装整齐的尸体移入铺有褥子的棺材,盖上被子,钉上钉子,封棺。
敲钉那刻,七寸棺材钉好像敲在他头盖骨上,“邦”的一声将他扎透,赵鹤玉回过神来,蓦地抽搐一下后感受到彻心彻肺的痛,不合时宜地大哭出声。
熟悉或陌生的亲友都投来目光,赵鹤玉顾不得他们眼神深意和内心腹诽,还流着泪,只是喉管闭塞发不出声来。
赵父想一脚踹上去,当着众人面,又见赵鹤玉穿的一身白,按耐下性子说:“要哭离远点哭,别在这里。”
赵鹤玉哪肯离开,垂下脑袋咬着唇尝出了腥甜的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