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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疯癫又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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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审确使诈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终于在方鲤大人这话出口的瞬间串起了事情的全貌。

被老皇帝养起来的贪官,等着叫程霁白登基的时候杀了填充进国库的大臣,很可能比她想得更早,显而易见地,方大人贪官的名头,是被老皇帝强行冠到头上的。

“我跟我家里的娘子说,新上任的女子,给了同僚希望。她是个很好的人。”方鲤笑笑:“如果日后我真的要挪这笔银子的时候,我就跟她们说,是陆大人赏得。”

“我怎么舍得要方大人的性命呢?”奴颜婢膝的人突然将摇杆挺直了,陆审确适应的却极好:“方鲤,你站直了的时候,比老弓着腰的样子好看的,不过私自挪了朝廷的钱,总还是要罚得。”

方大人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事儿这么说,就是揭过了,罚成什么样都出不了这间屋子,他于是道:“大人先前将我当成胡萝卜吊在下面那些人面前这么久,下官提心吊胆还不算惩罚吗?”

“你自己心里有鬼,藏着账目的行径着实可疑了点,杀鸡儆猴之后,你的同僚就不敢造次了,更何况,有人说你贪了。”陆审确低头,说谎从来不打草稿的嘴,又丢了个炸弹。

陆审确话还没说完,方鲤一整个儿气的,从脸红进了他绿色的官服,原本还站的规规矩矩的方鲤,就把手挥到了半空,嗓子也又用回了平素略带讨好时候的轻浮嗓音:“这是污蔑!他们缺钱,想升官,都是应该的,我也想,我也缺钱!人本身就是如此,我不做追究,但是!这是造谣啊!造谣啊陆大人!”

“算了,也是我先偏听则暗,我给你道歉。”陆审确看着面前的人这幅样子,将原本还想安慰性质拍拍他肩膀的手收了回去,反而拱手弯腰行了个很正式的文官礼:“你出去吧,命便好好留着。但是我还得说一句,你学董相学得四不像,分明该耿着脖子的时候,非要低头。不如还是做你自己吧,反倒少些拧巴。”

她印象中,那份账目确实有几笔银子,做得一点也不真。当时还以为是掩人耳目,却不想是真的挪去周转,而后还回来的。

若是兰娘的事儿全都办妥了就好了,方鲤所说的前因后果虽然看着像是铁证如山,总归是没有拿到确切的纸本文件。

“谨记大人教诲,下官告退。”他再出门的时候,背比原先直了不少,常年以来的卑躬屈膝,已经压得他有些无法改掉的肩膀内扣的习惯。

魁星在他出来之后,快步而来轻声道:“我听着刚刚官署外面外面吵闹,出去一看才发现是姜姑娘在外面。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焦急,不顾一切想要闯进来,我寻着声音出去才没打起来的。”

陆审确还想着刚刚的事儿,下意识接了句:“有什么事能急成这样?咱家要被北荣人打了?”

“她没告诉我,如果能在官署见她的话,我就叫她进来了?”魁星有些拿不准,因为此地不同于西北,天高皇帝远,只要陆大将军的威望在,便随意他们小辈儿进出。

“由头还是算了,这种交情太好查了,不如直白点儿。”陆审确想了片刻,又起身:“我亲自去,请她进来也就罢了。”

门外两位士兵押着姜会站在大堂上,因着魁星的话,一时间逮着人去牢里也不是,不抓也不是,就僵持在原地。

“通传一声也就罢了,你何必要擅闯,还弄得这么狼狈?”陆审确看着她头发略微有些散乱,额间乱七八糟的淌了不少汗,还没有擦干,眼下也是几处乌青,心底好奇究竟怎么样的事儿叫姜会急成这副模样。

姜会幽幽看了一眼陆审确,先是叹了一口气,才又道:“忘了,想着你在里面,于是抬脚就往里进,两位守门的大哥一下跟我吵起来,可不就这样让人绑起来了。”

“那可不能怪我,旁人家眷来寻都是要通报,只有你跟个愣头青一样,自顾自地往里头窜。”陆审确被她这一眼带着怨念的瞥弄得有点不知所措,笑着打趣过后转头对着人解释:“西北来的朋友找我着急,见笑了啊,诸位。”

氛围由刚刚的剑拔弩张变得轻松,那两位士兵不好意思地放开了手,低头小声嗫嚅道:“陆大人的朋友真虎啊,要不是魁星姑娘拦着,我们都想送她去大理寺的牢里了。”

“怪不得你们,也是我礼数不周。”姜会活动了一下肩膀,被反剪双手押了半晌,一活动起来嘎嘣了两声才舒服了些,摆摆手走在了陆审确前面,平素一贯潇洒地姿态也变得多了些试探:“问之......你现在对姚清规是什么想法?”

陆审确刚跟魁星说完,想不到来了一个还要就着这事儿问个不停,略有些无奈地摊手:“自然是同僚,总不能你也觉得我喜欢他吧?”

她看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铁青着一张脸,勉强笑道:“我也不想的,可是他对你做的事实在让我不得不,在背后说几句他的坏话了。”

姜会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后背发凉。

陆审确安抚性质地回以一笑,又在进门儿的时候略带生疏地与她撞了一下肩膀:“要说就说,我的大当家诶,您可是在能在三国边境稳稳立了那么多年的大人物,不至于做个梦就吓到你了吧?”

陆审确关门的时候,姜会已然在座位上坐下,自觉的给自己整了一杯茶水,细细品了一口,已然陷入了回忆,轻声叙述道:“当时北荣逼得紧,你我一道带着周遭不愿归顺的百姓在山里周游,躲避他们的围困,那时候的计谋分明已经胜了尹时早一筹,你却被他的箭矢伤了。”

北朝内部的权力争夺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尹时早和尹时颂掐起来了,对于势力的清缴,自然而然地成了他们各自拥趸所在意的事儿。

虽说是逼得紧,但是北朝对西南的姚清规和程怀德明显更有兴趣,针对各个小势力的围剿只是顺手而已,一处拖的久了,他们就会退却去旁的地方。

陆审确想着当时的情状,只嗯了一声。

姜会还在说,说着说着突兀地打了个冷颤:“当时咱们没有郎中,药都是山里采了勉强用,你烧了将近半个月,还是没扛过来。姚大人原本带着南朝在西南徐徐图之,但是不知道哪儿得了消息,他甚至带着一支小队,骑了好些天马,硬要来你的后事上,嗯……看一看。”

“你那时候分明该入土为安了,他却不许我葬下你,甚至想抱着你走。那一支小队大抵是他的亲信,武艺很好,兄弟们也不愿意与他内斗,那时候本就不剩多少人了,我劝过多次,仍旧没有个结果,只能把他留下来。”姜会说着说着来气了,一脚踹在小桌子上,骂了一声:“后来趁那倔驴晕倒的时候,我们才找到机会去葬你。”

“应该很失态吧?毕竟他在朝的时候,就总是久坐处理公务,还骑了许多日马。”陆审确想到他的狼狈相,竟然还有心思笑了一声:“多谢长风,救我出他的魔爪。”

姜会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这时候的嘴唇稍微湿润了些,没什么坐相地朝后倚靠:“当时大家都难过,为了不在这种内斗上消耗人员,只能这样,要是现在他还敢这样......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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