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于是坐到床榻另一边,说道:“现在的晏家家主,晏辛,官职一品,位高权重,身边可是有不少人,晏家的当家主母,那个姓郑的,连母后都得给她三分面子。”
“晏珹虽然不太行,但是晏家本身家底是有的,七弟娶了晏珹,那晏家基本就拿了个免死金牌,也不必再去想该支持哪一个皇子,毕竟七弟往后肯定也.....”
太子一顿,给了温昭一个眼神,温昭心领神会点头,“确实。”
“陈家也不站队。”太子又道:“这次的事情晏家出手帮了陈家,那陈家就已经算半个七皇子党了,其实这样倒没什么,反正他们也不站队七皇子党就七皇子党。”
“但是可以证明陈家大夫人流产的产婆和大夫都死了,死无对证,很容易被套上欺君罪。”
太子眯着眼摇头,“如果我是陈积我不会这么做,哪怕让这两人远离祈临都可以,毕竟有晏家撑着,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偏偏要闹出人命,这不太可能是陈家人做的,这件事的结果只会有两个,一个是指责陈家人手段不干净,容易牵连到晏家和老七,另一个结果是往深了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要害老七。”
“那么嫌疑当然就自然而然到我们这几个皇子身上了,你除外。”太子摘下一颗葡萄,咽进肚子里,“而且我的嫌疑极重。”
“为什....”温昭这一句问还没说完,猛地反应过来,“只有大哥你去查过小产的事情?”
“不是只有我。”太子嗤笑一声,“要真是只有我那又是谁靠着这件事害我?但是我去查小产的事情.....”
他重重叹一口气,“是我沉不住气,大意了,当时那个大理寺的人来给父皇禀报的时候我就在场,所以其实我和父皇是同一时间知道小产的事情。”
“在父皇那边,所有人都能说不清楚,唯独我不能说,现在有人去查,还顺便把两个证人杀了,谁都能说自己没去查过,唯独我没办法装什么都不知道。”
“父皇那会儿找我只是凑巧,这宫里面估计不少人都知道我去了御书房,也知道那个大理寺的去了御书房,并且在这个时间段后大理寺内阁就接案了,这一串联,很容易就会想到我。”
“一件事,直接把我和七弟都推进火坑,真是一箭双雕,到底是谁这么歹毒?”
太子语气加重了些,却没有太多怒意,温昭一看就知太子并没有生气,于是道:“那大哥可有解局之法?”
“没有,到时候父皇要是问起来我也只能实话实说。”太子又叹了口气,“不过最无辜的还是七弟,七弟近日染了风寒卧床不起,你过几日得空了去看看他。”
“我去看?”
温昭又愣了一下,看着太子的眼神才反应过来,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大哥,你话都说到这了也不差对我说明白点,要我帮你去七弟那边求情你就直说。”
太子眨眼,好笑道:“谁让你去求情的?我让你去看看他是因为你一个月后还要看人家成婚,不只是他,几个皇子你好歹都去走动一下,我知道你在军营待惯了,但现在毕竟还是在都城。”
温昭面露不悦,但还是点头,“哦,我去就是。”
今日,阴雨连绵。
护城河涨起不少。
在护城河之外的寺庙只有一座,建于半山腰,站在寺庙内高塔的塔顶,可以俯瞰整个都城,也能看见护城河的支流。
“不知道雨还要下几天。”守塔的僧人百无聊赖,忍不住问旁边的伙伴。
伙伴笑道:“住持说了,这雨下不了多久的。”
僧人叹气道:“一下雨我就犯困,最近夜里经常有婴儿啼哭的声音,吵得我睡不着觉。”
“婴儿?我怎么没听到?”伙伴挠了挠头,“咱们这庙里怎么还会有婴儿?难道是住持收留的?”
“你.....”僧人忍不住笑了笑,“你小子怎么还没我知道得多,让你平时不要老窝在塔里面你不听。”
笑完解释道:“住持前两天抱回来一个婴儿,说是丢在咱们大门外了,住持这两天下山去找有没有好心人能收留那婴儿,不过应该是没找着。”
“那孩子倒也挺可怜,这几天也都没人喂奶吗?”伙伴又问。
僧人想了想,答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有人说山脚有户人家正好最近有了个孩子,好像有在帮住持照顾这个捡来的婴儿吧。”
“不过这件事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我今早来塔前听一个香客说的,他们都叫这婴儿雨生。”
僧人顿了一下,直起胳膊蹭了蹭伙伴:“我跟你讲,这事儿吧,捡到婴儿倒是真有,其他的你就当故事听,毕竟我也没法确认,你别跟其他人说啊。”
“知道了。”伙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