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让红藤院去查这附近的殷桃坳却是什么都没查到,晏珹直觉不对,还是得亲自去看看。
如此算来,提前三天回去,那就是下月初五动身,这十几天就先把正事干了。
刚接彩礼的乡间府突然充实不少,但做完思想建设冷静下来的晏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送彩礼不该送到王府上才合规矩才对。
这也是最初他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
按照规矩,即便“新娘”在乡里,彩礼也应该送到府上,目前的情况有点奇怪。
晏珹咂摸一下,觉得有必要确认王府目前的情况,于是唤来翠萝,让她和留在王府的下属飞鸽传书。
翠萝应下后,晏珹收好婚约重重叹了口气,又喊来书童研墨,亲笔写下两封书信,一封给了翠萝说是交给郑氏。
另一封则被绑在了信鸽的腿上,不久,这封信将摆放在大梁最北边的一间小屋子里。
翠萝前脚刚走,后脚本是留在平城王府的丫鬟翠鸢便匆匆来了。
交给晏珹一封书信,郑氏亲笔。
“金銮振翅礼彩送,伊人娇娇羞躲藏。”
晏珹:…………
“翠鸢,皇子的彩礼送到府上了是吗?”
翠鸢来得匆忙,头上还带着覆纱的斗笠,此刻撩起一些,因奔波辛劳,还在微微喘着气道:“回王爷,有五十多箱呢,满满当当摆了一个院子。”
晏珹沉默。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目前看来,皇帝和皇子好像分别都送了彩礼。
这当中隐秘的自然是送到乡间府上的,也更可能是皇子本人所为。
所以最后那两箱的润滑剂竟然是皇子本人送的?!
晏珹愣在原地,莫名觉得耳垂发烫,又听旁边翠鸢语气关切:“王爷,外面太晒了进屋里吧,您脸都晒红了,莫伤了身子。”
晏珹:“嗯……”
“对,是太阳晒的,哎呀这天气真是扰人。”
欲盖弥彰的意味太过明显,但他是绝不会承认刚刚自己害羞了!
翠竹捂嘴笑,连忙上前将翠鸢拉走避开晏珹:“好啦好啦,姊姊快去休息吧,再说咱们纯情的王爷可又‘生气’了。”
晏珹:……
准确来说,确实是有种被侮辱的生气,但事已至此,这个窝囊气他还是得受下。
“王爷,该用晚膳了。”翠竹站在一边道。
晏珹点头,匆匆吃过,在院子里踱步消食等待天色更暗一些。
翠萝轻功了得,很快回来,顺便带了郑氏口信:“该做什么都做好,成亲的时候人在就行。”
晏珹失笑。
他想着留给他的只有十几天,还是尽早动身的好。
于是三两下换上夜行衣物,又将长发利落束起,准备趁着夜色先去殷桃坳瞧瞧。
翠萝那边动作利索,拿来一纸书信,黄纸上扣一方形黑石,用藤蔓绑着,这是红藤院的标志。
不同类型的信纸代表着不同类型的信件,晏珹一看就知是上次追查赵卓诚案的后续。
解开看,这信上的内容大致说的是赵卓诚此人表里不一,明面上一副烂好人的样子其实背地心狠手辣,平日与几位皇子都有来往。
而且根据目前情况,杀掉赵卓诚的凶手确实极有可能是七皇子温言手下的暗卫。
晏珹看完,借着烛火烧掉了信纸。
细细思索,竟是觉得有些好笑。
可怜的皇子已经流落到要和一个“浪荡子”结婚的地步。
如今,恐怕这聋哑皇子又被他的某个哥哥拿来当挡箭牌使。
这么想来,晏珹心里平衡了些,下午那几箱玩笑带来的郁结消去大半。
晏珹于是换好轻便的黑衣,对着翠萝吩咐道:“我今晚去一趟殷桃坳,你和翠鸢在家好好守着。”
“现在就动身吗?”翠萝皱眉询问:“但是王爷,殷桃坳那边儿最近传闹鬼。您……真的,呃,打算现在去?”
晏珹沉默片刻,脸色瞬间变得丰富起来。
翠萝眨眨眼,立马道:“王爷,那鬼经常半夜出没,要不……你半夜去,正好捉鬼。”
晏珹:……
“好主意,你可以走了。”
翠萝嘿嘿一笑,麻溜滚蛋。
但晏珹知道翠萝有一点没说错,因为时间紧迫,他还真得夜探殷桃坳。
而且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些鬼神之说。
“造孽……”
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深深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