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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溯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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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霄又是一道劈面剑招,被辉寒剑轻松挑了回来,冥霜谷主寻得时机,在薛无折回剑之时快速结印,向他掷去一个冰霜阵法,但却被郁安丢出的防护结界挡了回来。

冥霜谷主面色一沉,攻势一转,猛然袭向郁安,“郁安仙君自身难保,何必急着送死?”

“谷主说话好不中听,”郁安撑起护身结界,穿过迎面扑来的冰流,抬刃刺向了冥霜谷主面颊,“谁死谁生还未可知。”

冥霜谷主眼睛一眯,身形膨胀数倍,再次召出金身法相。

“一个修为已毁的废物也敢与我叫板?”

郁安笑道:“谷主不若和我比一场?”

冥霜谷主不语,抬手的一瞬间天地震动。

郁安握紧了灵刃。

那边薛无折避过离霄的一道杀招,忽然迎着暗器袭来的方向,飞身杀到那几位长老面前。

青年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眸中却是热烈的杀意。

若非霜天锥使得偏斜剑尖,源水的头颅已经落地。

源水被骇了一跳,被带着抽身而退的空隙,一道剑光再次袭来,这次是直袭心口。

离霄挽剑挡下此招,不再拖延,召出金身以巨剑相斩。

薛无折毫不犹豫地抬剑接招。

面对大乘期的金光法相,所有肉体凡胎都难有还手余力,即使不被灵压掣肘,也会被可怖灵力搅成碎片。

但巨剑之下,薛无折安稳如初,辉寒重剑将那力压一切的巨剑抵得不能前进分毫。

罡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青年扬唇一笑,一派不畏天地的肆意妄为。

先前两人交手,薛无折虽应对有度,但灵乏剑颤,终有强撑嫌疑,如今倒是灵力浩瀚,如蕴湖海,正面应战也毫不畏惧。

不仅重伤痊愈,甚至还上了一重境界。

离霄是真的讶异了,“为何你的修为又有进益?”

薛无折唇边笑容扩大,只是提剑攻向那巍峨法相。

这边,郁安同冥霜谷主交手片刻,冥霜谷主见他灵刃召唤如初,周身灵力醇厚,和离霄所言的修为已毁大相径庭。

他愈发犹疑,终于问出一句:“你身上的灵力,究竟由何而来?”

郁安不语,挥刃划向他的颈侧。

冥霜谷主身形一闪,躲开这道攻击,拧眉思索道:“若我没记错,冰原那次你也有灵力,可你逃出玄光宗时就该是重伤,别说修为,能不能站起来都是问题。所以你的灵力到底是哪来的?”

郁安仍是不答,手下招式更加迅猛。

冥霜谷主目光阴沉,顺着郁安的攻势退回山林,看着纯净灵力吹卷零落竹叶,忽然灵光乍现,“难道是因为,瀚海吞星珠?”

看着郁安平静的神色,冥霜谷主笃定了自己的猜测,狠厉的眼睛里迸发出贪婪的光芒。

在离霄密不透风的攻击下,薛无折很快召出银光法相,挺拔入云,堪堪触及封山结界边境。

下一刻,双剑相抗,以天地崩摧之势绽开灵流。

又一道可怖剑光砍来,薛无折以剑相抗,终于被接连不断的灵力逼退半步。

而后越发猛烈的攻势落了过来。

薛无折渐渐察觉到,这些人在有意逼他上山。

山上会有什么?

薛氏旧址,被这些人拿来做了什么?

他眉目冷了下来,在玄剑又一次扫过了的时候,踩上了山阶。

攻势一波一波压过来,薛无折法相渐渐维持不住,和郁安慢慢朝着山顶退去。

山顶之上,外延的枯枝败叶和焦黑残垣同从前一般无二,但中心腹地已成荒土。

荒土残灰由祠堂地界向外拓展,焦枯木林被夷为平地,整座山巅成了空落寂野。

薛无折目光只落在被扫平的地界上一秒,数道寒风袭来,是霜天锥。

他接下这道冰锥,下一刻就来到偷袭者面前,贯穿了对方的胸膛。

西门长老还没来得及发出痛呼,只感知到本命法器的寒霜气息在心口搅弄,生机渐失之际只能颤抖地记住薛无折沉若寒渊的眼眸。

其余几个惊怒交加,一道玄链袭来,薛无折抓住铁链,脸上浮现出冰冷又残忍的笑容。

离霄适时现身夺回玄链,长剑一挥,重新打到薛无折面前。

“该与你交手的是我。”

薛无折眉目半压,扬剑斩向了离霄。

两人打了数个来回,在薛无折颓势愈显之际,丝丝缕缕的黑气缠了上来。

“诸位真是打得热闹啊……”

阴冷又不详的气息盘踞空中,场中人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离霄长剑未落,狠声质问:“何方鼠辈——”

稀稀落落的笑音传出,几道身影剥落伪装的外皮,浊气浓郁,瞳膜猩红。

“打扰宗主雅兴,只是这薛无折的性命,该是我们的。”

离霄皱起眉:“魔修?”

为首那人语气懒散:“我们无意与宗主争锋,来到此处同各位目的一致,要薛无折死。”

离霄面不改色:“你们要他的命,为什么?”

那人搓着指节,慢悠悠道:“此事起源在沧澜岛,薛无折杀我胞弟,虽说魔修无情,但血脉至亲之死,怎么也该讨回来,您说是不是?”

郁安皱眉,追忆起在沧浪岛的往事,依稀想到薛无折当时似乎确实杀掉了不少魔修,为首的那个头骨都碎了。

陈年往事牵扯至今,倒成了一桩麻烦事。

“我不管你们有何仇怨,”离霄抽出插进薛无折肩头的玄剑,染血的剑尖指向这些不速之客,“但魔修都该死。”

“离霄你何必这样迂腐!说是为了大义却又干出围杀这样的阴损事,我看你们正道也不过如此!”

为首的魔修冷哼,晃动着手里的魔幡,“你们都有伤在身,若我们一举攻来,只会是两败俱伤。不如这样,你们将薛无折让给我,届时我把他的头送还给你们?”

离霄的玄剑不动分毫:“异想天开。”

说话间,山巅聚拢的阴云更重。

有风吹过,玄色剑尖的落下血珠,那片空阔漆黑的荒地渐渐亮起色泽。

金光游蛇般蔓延,灵力流淌如水,勾勒出似曾相识的纹路。

阵法层层更迭,由中央向四周散开,三方压阵之物皆是天地间不可多得的灵珍。

中位阵眼空悬,形成未知漩涡,久望过后像是能吞噬魂魄。

那魔修一惊:“这是?”

薛无折目光渐渐冷漠,握紧了辉寒剑。

聚灵转移相辅相成,要的是灵脉和气运。

那照耀天地的金光太古怪,众人面上的惊惧散去,神情隐隐激动。

光线映在那一张张正道君子的面容上,没有守正不挠,只有满心私欲。

魔修们窥见事态反常,为首的那个收了魔幡,看了看满目冷凝的薛无折,又瞥了一眼离霄的灼焰玄剑,脚步微动。

金色光芒延展至脚边,几乎将整座山峰都点亮。

黑影悄无声息地离去,藏进山林还是结界边缘,要杀还是要抓,这都是收尾时的事了。

眼见着灵脉大阵被焕活,离霄面色稍融,长剑一转重新袭向薛无折。

然后被辉寒剑挡了回来。

那柄重剑本已光辉暗淡,此刻却在主人手下展出光华。

战意浓郁,竟将离霄逼得后退几步。

薛无折没有穷追不放,飞身靠近那片腹地中心,抬剑就要捣毁这个越发明亮的大阵。

几大长老追赶不及,是冥霜谷主骤然出声:“你师尊的命,不要了?”

薛无折动作顿住,猛然回首。

只见郁安右肩错位,半跪在地,灵刃扎入焦土,触及阵法的金色边界。

冥霜谷主押着郁安的肩,冰锥抵在对方带着冷汗的苍白脖颈。

见薛无折眼神阴郁,冥霜谷主嘲弄一笑,“这可是你爱护有加的师尊,薛无折,你该三思。”

郁安垂眸一笑,“我与谷主积怨已久,即使薛无折退让,您也不会放过我,不是吗?”

谷主押着他的肩膀,“若你们交出盗取的法宝,留你一命又有何妨?”

“盗取?”郁安抓住这个词,笑了一声,“诸位真是,好不要脸。”

他神色中的讽刺意味十足,若在场人还有良知只会觉得面上无光,可离霄却不为所动。

视线转向薛无折,离霄漠然道:“已过十载,我等都有所进益,你可看得出这阵法与从前有何不同?”

薛无折目光定在郁安颈侧的冰锥处,长剑收至腕侧,并不理会离霄的话。

离霄不在意他的无视,玄剑点地,“你天资卓越,该看得出此阵已成,若想你师尊活命,你就该——”

话音未落,一侧纷乱。

受制于人的郁安忽然暴起,左手攥住冥霜谷主的手腕一带,其后就势拍向对方胸膛,以灵力震开紧随而来攻势。

尖锥擦过偏移的颈侧,他眉心不动,旋身接上自己脱臼的手。

脱身之后再召灵刃,虚浮驳杂的灵力浑然一改,变得净澈压身。

他还未抽身远离,一道强劲的定身术落在脚边,灼烫的剑意抵上了背心。

玄剑抵住郁安命脉,离霄语气了然:“原来是吞星珠。”

所以灵力才会调用自如。

困惑得以解答,离霄手中的剑前移几分。

聆仙派的符修们面色苍白,掐诀捏符使劲浑身解数拖住薛无折。

结霜地面定住脚跟,玄链圈住腰腿,压制符咒迎面扑来。

薛无折眉目沉黑,手臂猛然发力,将玄链主人拖至身前。

那长老面色惊骇,还没发出惨叫,就被丢进了金阵空悬的漩涡里。

阵□□转,尸骨无存。

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薛无折周身银光骤现,震退了所有的束缚。

辉寒剑袭向面门时,离霄神色未改,视线落在旁边启动的阵法里。

困在阵法中的郁安面庞带血,目光如冰地看了过来。

“取出吞星珠,他还有命活么?”

千钧重剑刹那止息,清辉寒光照在离霄脸上,却不再前进分毫。

离霄缓缓道:“你们还能逃吗?”

他们逃无可逃。

这封山结界里,去哪都是死路一条。

被往事与私情掣肘,磨灭骨性沦为狼犬,连性命都只能作为他人的棋子。

所谓的绝世天才,也不过如此。

薛无折眼眸半敛,几近冷漠地俯视着离霄。

离霄眼神不动,倏然向薛无折掷去一掌。

这一掌含着大乘期的七分修为,足够叫小境界的修士骨碎神毁。

薛无折被拍得倒退几步,踩到金阵边缘。

接着,铺天盖地的强悍灵波袭来,将他彻底打入阵法。

正是此刻,原本金光氤氲的大阵亮出强光,纹路扭曲挣动,犹如枯死之物一瞬之间被注入生机。

吞噬血肉没有带来的撼动,自此尽数显现。

不可胜数的金色符法攀缘而上,将他强行拉向涌动的漩涡。

看着薛无折冰冷的凤眸,离霄收回手,神色淡然道:“旧阵被毁,新阵已成。天阶法器无处可寻,那便用你的根骨来做压阵之物。你们薛家人的用处,也仅限于此了。”

玄剑插入焦土,困住郁安的阵笼红光大亮,熔炼阵法被启动了。

吞星珠开始发烫,郁安额头渗出冷汗,下意识看向薛无折。

那人衣角已被金纹烫化,正目光沉沉地望着这边。

瞳若寒潭,眼如细柳。

已入绝境,不改傲骨。

离霄冷冽的声音自上方响起:“你二人,今日都该都葬身于此。”

血肉被炼化的灼烧感蔓延全身,郁安清冽的眉目反而沉静下去,低眸看向熔炼阵法边界。

“是么?”

他神色有异,离霄等人心间一诧,看见他丹田处吞星珠灼灼发光,确实是毫无反抗之力正在被炼化无疑。

问题不在郁安,那就在……薛无折。

在众人齐齐落过来的目光里,薛无折恨意凝重的表情隐去,逐渐变得风轻云淡。

璀璨金光中,青年眼底翻腾起浓墨般的黑暗,薄唇缓缓勾起。

辉寒剑一转,流淌着淬银剑光,猛然挥向天际。

与此同时,远方的群山渐渐亮出光芒,地面震动,阴云重开。

天地巨动里,蔓延百里的银白光辉突兀显现,向着云砚山这一核心收束。

丛林草木山岩溪流,银色纹理接连成片,沿着山岩蜿蜒而上,顷刻间出现在所有人脚下。

银光耀眼,笼罩在金阵上方,恰如游龙入海,急速向着薛无折脚下席卷而去。

双阵共存,金银交辉,纹路分毫不差。

竟是又一个灵脉大阵!

望着分庭抗礼的两方阵法,离霄神色一变,“你要做什么!——”

几乎是在他质问出声的一瞬间,原本冲撞不休的两道大阵分出胜负。

银辉毫无保留地刺进金光里,符法纹理的所有空隙都被填补,压得热岩金光愈发黯淡。

两道取纳灵脉的阵法相互碰撞,连接着几大宗派腹地,稍有闪失,几宗积蓄的百年灵脉就会消耗成空。

故而在薛无折挥散金色符法,靠近阵眼漩涡时,几个宗派主勃然变色。

变故已生,此刻成阵只怕会适得其反。

郁安看准众人心神巨震的时机,立即抬刃凿向囚笼。

这一击凝聚了全身灵力,熔炼阵毁去的那一刻,郁安接到了重见天日的吞星珠。

而另一边,薛无折看清了高位者眼中的顾虑,唇边笑弧扩大,纵身就跨入了翻涌如潮的阵眼漩涡。

数之不尽的银光缠上来,重剑剑穗化作护身结界,山水纹样尽显。

在青年坠入金银漩涡的刹那,双层大阵掀起了撼人心魄的巨大波涛。

天地失色,万物寂静。

剧烈的冲击下,金阵一静,片刻后因为注入了阵眼而光芒大盛,与霜冷银光僵持不下。

看着交错的金银光辉,离霄冷笑:“凭微末之力也想反败为胜?薛无折,你又输了。”

他抬手就要为金阵注入灵力,却发觉原本沉寂的银阵重新流转。

以阵眼为核心,清寒银光一圈又一圈绽出光辉,宛若日升月恒的规律浪涛。

这愣神的刹那,一道月色灵光倏然落入漩涡,片刻后,强大的灵力自大阵中心爆发。

气浪滔天,吹得所有人东倒西歪,难以站立。

在照亮天地的银辉中,郁安按住空荡的丹田,仰头对离霄微笑。

“是你们败了。”

苍穹雷声隐动,山巅狂风骤起。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盘踞地面的金纹被银潮冲毁。

而后,银辉大阵凭着碎阵余波,完成了最后一处重构,万千符法陡然运转,向着浓黑天际直冲而去。

银光驱散阴云,带着直入云霄的磅礴威压。

在沉云散去的时候,联结三宗的移灵阵法生效了。

但这一次,秩序颠倒,仁慈与贪婪的恶果重构,施予与掠夺完成互换。

若群雄环伺,虎狼如织,要想闯出生路,只能破而后立。

以强胜强,以战止战,这些高位者倨傲不堪,早该尝尝那些被他们踩在脚下之人的苦痛了。

薛无折以身入局,不论是根骨还是血肉,自认都能舍弃。

本做稳固地脉之用的阵法,成了反噬三宗的最后出路,为此即使以根骨性命为筹码,薛无折也不惧一试。

既然都是移灵大阵,那么是汲取还是给予,就该以实力说服人心了。

在吞星珠也注入灵阵后,郁安看着光芒刺眼正在极速运转的阵法,知道他们赌赢了。

大阵已成,几家弟子感知到空气中浓郁得几乎让人憋闷的灵气,满是茫然。

离霄和冥霜谷主面沉如水,看着阵法中的高阶防护咒,知道他们的剑光法诀都不会奏效。

他们用无上法器作为压阵之物,就是防止对手毁阵,没想到反倒束缚了自身,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天光重临,几宗灵脉被绵延不断地反汲到云砚山。

在压顶的云层散去后,银色漩涡归于平静。

一息之后,平静如水的银面泛起一丝波动。

离霄眉头紧皱。

冥霜谷主面色铁青,“怎么可能?!”

大阵已成,薛无折作为阵眼,难道还有生还的可能?!

这怎么可能!!

但不论几人是何反应,都只能看着灵阵中心波澜愈大。

终于,一道颀长人影缓缓现身,而后手臂一撑,彻底脱离了那片浓稠的银白。

踩在流转的阵法上,却没惊起阵法的反噬。

青年抖落剑尖余污,柔声感叹:“风水轮转,因果有时,确实如此。”

走近后,他收剑扶起地上的郁安,让对方惨白的脸靠在自己颈窝,这才对一众面白如纸的大能颔首。

“诸位,这一局承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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