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认真叮嘱了几句,见郁安一一答应,留下一些固本灵丹,便不再打扰这对苦命鸳鸯了。
离开前,她又犹豫着说:“还有,病者才刚醒,最好清心静养。”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房中两人都听懂了。
郁安没什么反应。
还是薛无折红着脸答了话:“自然,我们会注意的。”
青黛一走,薛无折的手立即被拂开了。
薛无折不恼,兀自展开隔音结界,而后敛去脸上木讷羞涩的神情,笑眼盈盈地看过来。
“师尊睡了好久,我等得好苦。”
郁安与他对视,嗓音里带着久睡初醒的哑意:“道侣?”
这是抓住青黛话里那个词不放了。
事实上,郁安近来对外界之事不是没有感知,只是经脉疼得厉害,分不开身去给出反应。
让薛无折这混账占了不少口头便宜。
从前风餐露宿,薛无折对外人介绍郁安,都是同修、友人一类。
此番南下,郁安大多时候都意识不清,偶尔在薛无折怀里醒来,望见不同材质的客栈旅居的装饰,以此推断行路距离。
他和外人接触的时间很少,并不知薛无折是如何介绍自己的。
到了沧澜岛,不必奔波,又有医修疗伤舒络,郁安终于缓了口气,有了机会和薛无折算账。
谁知薛无折对他的不虞视若无睹,顶着那张纯良本分的脸,笑得放肆。
“不过是权宜之计。师尊沉稳开明,想来也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郁安懒得看他,声线发沉:“事关你我清誉,还是慎重为好。”
果然,郁安一旦醒来,总爱说些有关世俗大义的废话。
如今这幅模样做出清高的神色,叫人忍不住想。
薛无折将他撇开的脸掰正,凑近道:“这也无碍,毕竟我是‘辛木’,而师尊也只是‘辛木’的‘哥哥’。师尊自可再放开些……”
可这个哥哥是情哥哥!
这人怎么能顶着20%的收集数据,说这样不要脸的话!
郁安不想听薛无折的歪理,不耐烦地伸手将他推开。
薛无折顺势牵住他的手,态度轻慢地揉了一下,“醒来就翻来不认人,师尊过河拆桥。”
郁安一脸冷漠:“胡搅蛮缠。”
薛无折轻笑一声,并不接话,手上倒是不停,将那皙白的手摸了个遍。
郁安要将手抽开,忽然听见薛无折缓声开口:“岛上大小地域我都探查过,未见阵法踪迹。”
郁安停住动作,“那便在禁地了。”
薛无折捏着他的指腹,“外人不可靠近之处太多,设了诸多结界禁制,有的手段实在阴损,我又学艺不精……”
郁安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似乎对他不走心的演技很是嫌弃。
薛无折唇角上扬,终于不再演戏,语气淡淡:“其实是要岛主信物,若是拿到岛主令,去很多地方就轻松得多。”
瞧着这人有摸向自己手腕的意图,郁安及时抽回手,镇定道:“不管我们是何身份,要拿岛主令都是难事。”
薛无折眼眸一弯,将手轻轻搭在郁安的肩上,“所以我不是一直在求见岛主么?求岛主救我道侣。”
郁安自动屏蔽了“道侣”这个词,“你如此姿态,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从而借机取物?”
薛无折笑着摇头,“不,我是真想救我道侣。”
“……”
“郁安,咬牙忍痛,不难受吗?”
郁安目光落在薛无折脸上,“什么意思?”
薛无折只是笑,手指轻刮他的侧脸,“师尊,只醒这么一会,你脸又白了。是又疼了吧?”
郁安不回话,薛无折也不在意,一下又一下摩挲着他的脸颊。
郁安被薛无折漫不经心的逗弄惹得心烦,正要拉开距离,忽的察觉到腰上横来一只手。
灵力潺潺流水般注入枯涸的灵府。
“青黛说,可以适当以灵力温养经络,师尊又何必与我客气?”
那也不该是这样不要钱似的用法吧?
郁安看向薛无折,“你灵力很多?”
薛无折笑了一下,“心疼道侣罢了。”
郁安没理会这条的戏言。
体内吞星珠被调动运转,温和的灵力游走经脉,令他微微蹙眉。
薛无折看了过来,“疼?”
郁安摇头,“涨。”
薛无折声音轻柔:“我助你疏通。”
还没等郁安回应,他就抬起郁安的脸,不容拒绝地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