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对他说:“我会嫁人,不是赵远之也会是其他人。”
礼肃不想在对方口中听到其他人的名字,坚持着说:“不会是其他人。”
郁安从他掌心抽手,弯起唇角,“阿肃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嫁给他们。”
礼肃抬起眼帘,柳叶似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郁安,“不要嫁给他们,你嫁给我。”
说完这句,他眸中的迷惘褪去,露出细雨之后的沉静山水。
“阿郁,你嫁给我。”
“我与你相识于微末,你知我落魄,我知你隐痛,携手至今,两不相忘。”
“青梅竹马,相处数载,我们才是真的情谊深厚,情深义重。”
“你知我一如我知你,阿郁,我与你,是天造地设,佳偶天成。”
“阿郁,你会愿意嫁给我吗?”
礼肃的手牢牢地捁在自己腰上,郁安直觉若是自己说出一个“不”字,恐怕今日无法脱身。
但他不会拒绝,也不愿脱身。
将手轻轻搭上了礼肃的脖子,郁安对他弯起眼眸,“如果是阿肃的话,我愿意。”
愿意不拒婚嫁,将所有身心奉上。
礼肃望着郁安,缓声道:“阿郁,我心悦你。”
郁安眼中笑意更盛,“我知道。”
不清楚他说的知道指的是什么,礼肃将他松开,语气歉疚:“方才情急,冒犯了阿郁。”
“没关系。”
礼肃有意放郁安起身,谁知对方坐在他腿上未动,反倒彻底放松下来,勾着他的脖子不放。
礼肃一顿,抬眼看向郁安,“阿郁?”
两人此刻的姿态实在不雅,若是被人撞破怕是要闹翻皇城。
郁安对二人的姿势全不在意,只问:“阿肃为什么突然来远梁?”
他表现得太自然,轮到礼肃无措了。
礼肃垂下眼睫,像是回到了从前被按在床上要看伤的时候。
身体想往后挪,却因为腿上柔软的热度不敢妄动。
礼肃后仰,“你先下来。”
郁安顺着他的动作贴过来,恶劣地拆穿他:“阿肃,刚刚是你要抱着我的。”
礼肃眼睫颤得很厉害,本就酡红的面颊色泽更深,仿佛染了一层胭脂。
郁安实在太坏,还凑过去细细欣赏,“阿肃……”
礼肃继续往后退,几乎要贴上窗台,“因为想来见你,也因为我怕……”
郁安好奇:“怕什么?”
礼肃侧过脸,低声说:“怕你真的嫁给赵远之。”
停顿过后,他又道:“阿郁长大了,和以前很不一样。再见之时,阿郁身上没有曾经的影子。”
“物是人非,大抵如此,”他睫羽垂得更低,“我很怕,怕阿郁真的喜欢别人。”
郁安道:“可是,阿肃当时并未反对我婚嫁,只让我找喜欢的人。”
礼肃沉默,片刻后才找回声音:“那时的我,眼盲心浊,看不清自己真心。”
郁安低叹道:“但你那样说,我很伤心。”
礼肃一愣,“为何?”
郁安不答,用手拂过礼肃低垂的睫羽。
礼肃阖上眼睛,忽然感受到温热呼吸靠近眼帘,落下一个带着花香酒气的吻。
在礼肃僵成一块木头的时候,郁安轻声说:“因为那时我就喜欢你。”
礼肃骤然睁眼,双眸弧度睁得很大,像是惊愕至极。
郁安对他笑了一下。
“你……阿郁……”礼肃心中发涩,“所以你是真的愿意嫁我?红妆十里,凤冠霞帔……”
郁安捏住他的脸,“不许说了,我不想穿那个。”
礼肃目露询问。
郁安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却是柔情无限。
礼肃思绪一空,怔然地看着郁安靠近又离开,
末了,礼肃回神,认真承诺:“三书六礼,祭告天地,一样都不会缺。”
郁安含笑点头,刚想说好,礼肃已经抚摸着他的侧脸,轻柔地吻了上来。
原本只是单纯的双唇相贴,可由于郁安启唇开口,礼肃尝到了一点湿润。
他忽然想起,白日里一晃而过的雪白牙齿和绯色舌尖。
心间鼓噪,礼肃在那细润的唇瓣上摩挲片刻,便无师自通撬开对方的唇齿。
唇舌相依,无尽缱绻。
礼肃亲了一会,在不可遏制之前止住了动作。
挪开距离后,郁安问他:“还要亲吗?”
礼肃眸中水色犹在,声音很低地说:“要。”
于是郁安重新勾上礼肃的脖子,低头要亲。
但礼肃动作很轻地推开他。
郁安一愣,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仰面躺在了小榻上。
礼肃撑在他上方,背光的眼眸依旧晶亮,“阿郁,我们这样,这是不合礼法的。”
“天地为鉴,你我二人心意互通,婚约已定,无可更改。这意味着,我们也会是被礼法承认的夫妻。”
郁安欲言又止:“阿肃……”
未尽的话语消散于相贴的唇齿。